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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48:06 作者: 七子華
    來之前他一直擔心習父因為之前欺騙性別的事情連帶著討厭他,現在得到了習父的認可,夏以酲的腳步輕快起來,雖然身體依舊很冷,看可心是暖和的。

    有一個長輩反對總比兩個一起反對好。

    習母是對他們反感是因為當初騙婚的事情留下的陰影,只要他們的感情堅定,讓習母從陰影里走出來,他們自然能沒有阻礙地在一起。

    夏以酲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斑斕的色彩,感覺希望近在眼前。

    他出門後看到在營業的蛋糕店,進去選了一個巧克蛋糕,想著一會兒和習雋野一起吃。

    他要告訴習雋野自己通過努力得到了習父的認可,他並沒有被動地站在原地讓習雋野一個人為這段感情付出。

    道路兩側的燈紅在風中搖晃,在夏以酲眼底印出光斑,玻璃窗反光的照出了他嘴角的淺笑。

    十分鐘後,夏以酲走下計程車站在高檔小區的門口,他拿著習父告訴他的單元號,打算問問門口保安怎麼走。

    還沒來得及靠近大門,裡面衝出一道黑影,步伐急促慌亂,神色也是驚慌失措,更重要的是他懷裡抱著一個穿著單薄居家服的女人。

    夏以酲頓住腳步,感受到對方與他擦肩時激起的風感。

    他從未見過習雋野這麼慌過,眼睛通紅,衝上剛剛夏以酲坐過的計程車催促著離開,「去醫院」三個字隔著玻璃都傳進了夏以酲的耳朵里。

    習雋野沒有看到夏以酲,準確來說他的眼裡只有懷裡的女人。

    寒風刺骨,冷氣積在空中直逼蒼穹而上,雲層厚重,將本就陰暗的天顯得郁沉暗淡。

    大家沉浸在過年的喜慶中,沒有人在意這份痛入骨的寒氣。

    夏以酲盯著前方的虛空,眼睛沒有聚焦,還在想剛剛看到的習雋野,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日子視頻一直看不到他的臉。

    因為習雋野的臉上有傷。

    指甲的抓痕和破裂的嘴角早已結痂,讓他帥氣的面容看起來狼狽不堪,再無往日的英俊飛揚。

    作者有話說:

    知道最近各位看得抓心撓肺的,破鏡確實對追連載的讀者不太友好,下一章我會一口氣寫完,是粗長的一章,之前承諾這周破完就一定會破完。後面的劇情到重圓前都是甜虐甜虐的,能夠接受的讀者可以繼續陪伴我,覺得被吊著很不爽的讀者也可以攢到完結。

    感謝閱讀。

    第89章 【破碎】

    習雋野沒有想過許酈真的會自殺。

    他知道媽媽最近的精神狀態不好,高度緊繃、敏感多疑,時而悲傷時而憤怒,只當是她因為曾經的經歷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成為同性戀的事,並沒有把許酈的狠話放在心上。

    所以當習雋野在外面磨蹭了大半天時間,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去,一進屋就傻了。

    屋內暖氣充足,穿著單薄的居家服也感受不到寒冷,裡面靜悄悄的,和他走時沒有任何區別。

    正當習雋野摘下口罩準備提著東西去廚房做飯時,許酈躺在地板上的身影讓他的瞳孔猛縮, 血液凝固。

    許酈的掌心裡有一個空瓶,灑出了一部分藥丸,旁邊還有一個空瓶子,她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任由習雋野怎麼叫她都沒有反應。

    習雋野手抖得厲害,拿起藥瓶看了看,那是一瓶治療焦慮、抑鬱的安定,有鎮定安眠的作用。

    現在安眠藥管控嚴格,這種處方藥如果不是醫生開的根本拿不到,而且從分量上來看,這些應該是許酈一直吃著的藥,否則短短几個小時她根本沒有時間和渠道去買這些。

    習雋野徹底慌了,臉色慘白,前所未有的驚懼令他膽寒,什麼都來不及思考,抱著許酈就往外沖。

    心臟跳動的劇烈,習雋野不斷地朝前跑,可是卻像是一頭扎進迷霧,眼前一片漆黑,懷裡的人越來越涼,不止是因為衣服單薄還是生病流逝的緣故。

    習雋野衝上車歇斯底里地朝司機吼著去醫院。

    他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人類在生命面前如此渺小,更別說讓他親眼看著媽媽走向永遠的沉睡。

    許酈昏迷的樣子很寧靜,沒有受到情緒的影響,她又恢復了溫婉的容顏。

    她其實很漂亮,在習雋野印象中媽媽是知性美人,言談舉止溫柔得體,成熟爛漫,笑起來的時候像一捧柔和的百合花,香氣幽微而清新,親和著引人靠近。

    可自從許酈經過那件事後一切就變了,鮮花枯萎,笑容消散,沉默寡言成了她的習慣。

    撞破習雋野和男人接吻後,許酈的性情更是大變,這半個月以來就沒有過放鬆的時候,每天都盯著習雋野,想掌控兒子、又懼怕兒子。

    習雋野看在眼裡,也知道媽媽是因為什麼變成這樣,所以他忍了,哪怕許酈情緒失控對他打罵也願意承受,因為這是他欠媽媽的。

    可是一忍再忍沒有得到理想中的「委曲求全」,換來的是許酈冰冷又沉默的身體。

    到醫院後,習雋野抱著許酈匆匆跑向急診室,快速地給醫生說明情況後,在急診室外面等著醫生給她洗胃。

    習雋野穿得單薄卻是滿頭大汗,看著許酈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平靜,護士拉上帘子,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他靠著牆喘著粗氣,汗水落進眼睛一陣刺痛,在來醫院的路上精神高度緊繃,現在他才能稍稍鬆口氣,脫力地滑坐在地板上,低著頭狠狠地抹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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