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頁

    心臟陌生的酸疼讓習雋野難以適應，他生了逃離的念頭，不想目睹夏以酲和這個男人的卿卿我我。

    「元安哥，謝謝你喜歡我，也謝謝你給我送花、請我吃飯，」夏以酲嗓音輕和，「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的表白。」

    習雋野腳步一頓。

    唐元安對著答案並不意外，「是你覺得我們認識得太短了嗎？沒關係，你的顧慮我理解，不用急著拒絕我，我給你表白並不是你馬上答應，只是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們可以先以朋友的身份相處試試。如果你覺得我還不錯，再往戀人發展。」

    他太會說話了，以退為進，給足了夏以酲尊重和考慮的時間。

    習雋野緊盯著夏以酲，迫切地想知道他的回答。

    夏以酲搖頭，「元安哥，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回不止習雋野愣住，就連唐元安都閃過意外的神色，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青年。

    「我不喜歡吊著人，有什麼話說清楚比較好，」夏以酲說，「我有喜歡的人，如果還答應和你試試，對你太不公平了，對我自己這份感情也不尊重。所以抱歉啦，元安哥。」

    他笑得歉意又乖巧，就算是拒絕也不會讓人難堪，「我們就做朋友好了，謝謝你今晚的安排，讓你破費了，下次我請回來，還有這個花，我不能收。」

    唐元安露出無奈的笑容，「為喜歡的人花費不叫破費，這個花既然是送你的，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夏以酲為難：「可是我……」

    「就當是以朋友之名送的吧，玫瑰很漂亮，很襯你。」唐元安說，「小酲，雖然你有喜歡的人了，但你們還沒有在一起吧？」

    「……沒有。」夏以酲如實說。

    唐元安：「那既然如此，是不是說明我並不是全無機會？」

    夏以酲微微蹙眉，「元安哥……」

    「既然你們沒在一起，那我不是插足，也不是上位，」唐元安意味深長地睨了一眼習雋野，「我只是在追求喜歡的人而已，就像你喜歡心裡那個人一樣。」

    「……」夏以酲找不到推辭。

    唐元安太會說話了，態度溫和，以退為進，讓夏以酲有種如果再拒絕會產生內疚的心理。

    「那就這樣吧，」唐元安點到為止，分寸拿捏得非常好，打開車門準備離開，「小酲，記得欠我兩頓飯了。回去早點休息，好夢。」

    唐元安開車離去，街邊頓時冷寂下來，習雋野剛剛就一直沒說話，這會兒更是一言不發，人高馬大的人立得像樹樁。

    夏以酲嘆出一口氣， 抱著花往小區里走，後面傳來腳步聲，二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誰都沒有貿然開口。

    直到上樓，樓梯間不太寬敞，夏以酲抱著這麼一大束玫瑰更顯擁擠，他又怕黑，走得踉踉蹌蹌，沒看到階梯差點兒摔下去。

    習雋野眼疾手快地扶著他，這回有意收斂力氣，面容隱藏在黑暗中，外面路燈的光線從鏤空的牆面透進來，只能依稀看到青年立體的輪廓。

    夏以酲的腳磕到了，他抱著花騰不出手，小聲地嘟噥：「好疼……」

    習雋野沒吱聲，陪著夏以酲站在樓梯間。

    玫瑰花的香甜在空氣中瀰漫，馥郁的味道鑽進鼻息，習雋野卻聞得冒火。

    夏以酲見人沒反應，癟了癟嘴，繼續往上爬樓梯。

    習雋野沉默地跟在身後。

    進屋後，夏以酲把花放在桌上，回房間拿出花瓶和噴霧，將繁瑣的包裝拆了，一邊將花插進花瓶，一邊給花瓣噴水，保持嬌艷。

    習雋野看了一眼鋪滿桌面的玫瑰花，袋子裡的三盆多肉拿不出手，把袋子系好放在茶几上，去抽屜里拿鐵打藥膏，甜品一起放在夏以酲面前。

    「哎，」夏以酲叫住他，「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習雋野心裡想著夏以酲喜歡上別人的事兒，像個泄氣的皮球，心裡堵堵的，「說什麼？」

    「解釋啊，」夏以酲一邊清理葉子，一邊瞄他，「你在下面說得那些話，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習雋野：「解釋什麼？」

    「……」夏以酲真想把習雋野的腦袋砸開看看裝的什麼，沒好氣地將手裡的花一扔，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剛剛在下面，你不允許我答應元安哥的表白，拉著我的手，說我是你女朋友。這些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你為什麼要這樣說？為什麼不允許？看我拒絕元安哥你就開心了？」

    習雋野聽他一口一個「元安哥」太陽穴就突突直跳，「對！我就是不想你答應他！就是不想看你和他在一起！夏以酲，你上午還是我的女朋友，晚上就接受其他男人的表白，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我怎麼過分了？」夏以酲說，「我和你不是假扮的嗎？為了應付叔叔。」

    「那我們上床也是為了應付我爸？」習雋野不服，質問的語氣中摻雜著不易察覺的委屈。

    「……」夏以酲噎住，想到他們做的那些，耳根蔓上粉紅個，「那……那是你先吻我的！」

    習雋野承認：「是，但是你不是也沒拒絕？」

    「所以呢？」夏以酲問。

    習雋野愣了愣，「什麼所以？」

    夏以酲揚起臉，耳根越來越紅，可是眼眸明亮有神，「所以不讓我接受元安哥的表白，甚至搬出叔叔，主動承認我是你女朋友，是因為……你是吃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