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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48:06 作者: 七子華
    「你還笑!」夏以酲氣得去掐習雋野的脖子,「我跟你拼了!」

    他力氣小,習雋野輕而易舉就把人制服,擒著夏以酲的雙手,問道:「我好奇你打了一晚上的腹稿,打算怎麼安慰我?」

    「還能怎麼安慰!不就是別被自己逼得太緊,別把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你和叔叔都不是彼此的累贅。就這些老掉牙的話,」夏以酲掙脫不了習雋野的禁錮,炸毛道,「你鬆開我!捏疼我了!」

    習雋野鬆了力道,眸光黯淡。

    夏以酲揉著手腕,見習雋野神色不對,兇巴巴地問:「你怎麼了?」

    習雋野沉默須臾,語氣低沉:「這些老掉牙的安慰,從來沒有人給我說過。」

    夏以酲的動作一頓,高漲的情緒蔫兒下來,有些手足無措,「你……別難過。」

    習雋野:「我沒有。」

    「你有。」夏以酲瞪他。

    「沒有。」

    「有!」

    「我說沒有就沒有,」習雋野的眼眸黑沉沉的,說得緩慢,「我早習慣了。」

    「習慣不代表沒有,」燈光落在夏以酲的臉上,這份篤定和關切從水亮的眼睛直白的傳出來,「我知道你很累,叔叔也知道,你之前打三份工,養活自己、付藥費,獎學金也給叔叔分文不留,你想替家裡分擔,想成為家人的依靠。習雋野,叔叔都明白,也心疼你,他看你這麼累,他會自責的。」

    「自從你從醫院出來就一直在生悶氣,這件事不怪你,也不能怪叔叔,」夏以酲的聲音和緩平靜,「你們都在替對方著想,想讓對方過得更輕鬆一點。」

    習雋野靜靜地注視著他,「你知不知道我爸爸的是什麼病?」

    「腎衰竭。」

    「如果現在不抓緊治療,等他年紀更大之後,身體機能跟不上,就更回天乏術了。」

    夏以酲:「可也應該尊重叔叔自己的意願吧?」

    習雋野:「他就是心疼錢。」

    「他也心疼你。」

    「……」

    夏以酲苦笑一下,垂眸揉著發紅的手腕,「我很羨慕你們的,這種為彼此著想,相親相愛的日子,我的父母從來沒有給過我。」

    習雋野將他的落寞盡收眼底,嘴唇無聲地抿緊。

    「別置氣了吧,」夏以酲輕輕地說,「明天他就要走了,你們得放假才能見吧?」

    「……」

    夏以酲等了不到習雋野的反應,抬頭撞進青年深邃濃黑的瞳孔,「給你說話呢。」

    習雋野哦了一聲。

    夏以酲不滿,「哦是什麼意思?」

    「知道了。」習雋野躺回床上,閉眼睡覺。

    夏以酲接著說:「剛剛叔叔來敲門,雖然打斷了……」

    他頓了一下,習雋野裝作不懂。

    「但是我覺得他是故意找你說話的,」夏以酲接著說,「明天你就告訴叔叔,你不會那麼辛苦了,會好好照顧自己唄?」

    習雋野裝死,夏以酲壓在他身上揪耳朵,「回答我!」

    「你煩不煩?」習雋野無奈又嫌棄,倒也沒把人推開,「我爸是讓女朋友來勸我,你是我女朋友?」

    夏以酲切了一聲,「那我明早戴上頭髮和假胸再勸你一次?」

    「東施效顰,」習雋野說,「戴上也是假的。」

    「你管真的假的,反正叔叔認可就行!」

    「你少拿雞毛當令箭。」習雋野把被子一裹,「我要睡覺了,你一整晚都要開著燈?」

    被子都卷他一人身上去了,夏以酲生氣,狠狠踹他,「當然了,我怕黑嘛!你睡什麼覺!我說得口乾舌燥,手又疼,你把被子一卷就要睡覺?!」

    「那你想幹什麼?」習雋野無奈,掀開被子坐起來,和他大眼瞪小眼。

    夏以酲把胳膊舉在他面前,「手疼,你自己看。」

    手腕那一圈兒紅的特別明顯,明明沒用多大力氣,可是「大小姐」皮膚嬌貴又小氣。

    習雋野握著夏以酲的手,指腹在發紅處輕蹭,「那怎麼辦?」

    夏以酲本來是想為難習雋野,可沒想到對方態度這麼順從,讓他想的得寸進尺,「那……你揉揉,再吹吹。」

    「女孩兒都沒你這麼嬌氣。」習雋野依言揉了揉他的手腕,又十分嫌棄地吹了兩下,突然想到什麼,舊事重提,「需要再舔舔嗎?」

    「……」夏以酲的臉立馬爆紅,手指蜷縮起來,搶過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一點縫隙不留,「我……我睡覺了!」

    習雋野挑眉:「手不疼了?不用吹了?」

    夏以酲把臉往枕頭裡埋了埋,「不……不用了!」

    習雋野扯了扯被子,「你這樣我怎麼睡?」

    「愛怎麼睡怎麼睡!」

    嘿,還來勁兒了,他是為了誰才睡這裡的?

    習雋野起身準備下床:「行,那我走了,晚上要是有東西爬你臉……」

    「別——!」被窩裡露出一張通紅的臉蛋,用力地拉住習雋野的衣服,顧不得羞恥,可憐兮兮地說,「別走嘛……」

    「分我一半被子。」

    夏以酲慢吞吞地滾了一圈兒,把裹在身上的被子給了習雋野一半,下一秒被人用力一拽,夏以酲又滾了半圈兒,落到習雋野的身邊。

    青年乾淨的氣息侵入夏以酲的安全範圍,想到不久前他們做的事,身上還留著習雋野的味道,臉頰燥熱,把臉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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