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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48:06 作者: 七子華
    出於禮貌,習雋野立馬站起來的給二位打招呼。

    他給夏澍榮上課有幾天了,這是第一次見到夏澍榮的爸爸。

    看上去大概四十多歲,西裝革履,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掛著笑,看上去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能從他的目光中看出幾分銳利。

    習雋野非常清楚地看到夏父看到沙發坐著的人後表情就變了,笑容不再,沉著臉問:「你來幹什麼?你不是很有骨氣地說再也不踏進家門的嗎?」

    「小榮生日,我來給他慶生。」夏以酲瞪著漂亮的眸子,兇狠地說,「不然你以為我想來?!」

    習雋野的位置剛好站在這對父子倆的中間,二人的銳利視線在虛空中激起火花,互不退讓。

    「……」習雋野頭皮發麻,默默地往旁邊退了一步,不讓自己妨礙他們的劍拔弩張。

    他看著對關係惡劣的父子,心裡鑽出一種猜測。

    第20章 【解釋】

    因為夏以酲和父母關係不好的原因,這頓飯吃得有些尷尬,至少習雋野是這樣覺得的。

    夏父和喬菁都沒什麼表情,沉默地吃飯,桌子上只有夏以酲和夏澍榮有說有笑的,時不時給夏澍榮夾菜。

    習雋野看了一眼這對夫妻,又看了看這兩兄弟,總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又具體說不上來。

    而且有錢人吃飯的速度也很慢,他們請了廚師團隊來家裡做,一道一道上菜,吃飯的時間被拉長,習雋野更加如坐針氈。

    他知道有錢人會講究規矩、涵養,一舉一動要透出大家風範。

    說實在的,按照平時和夏以酲相處,習雋野真沒看出來有什麼大家風範,就連現在他旁邊這娘娘腔還蹺著二郎腿,脫鞋甩到他這邊好幾次,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在安靜的氛圍中里異常明顯。

    到最後夏父忍無可忍,瞪著眼問夏以酲:「你有完沒完?!不能好好吃飯就出去。」

    「我怎麼沒好好吃飯?」夏以酲像個炸毛的狐狸,齜牙咧嘴的,「用嘴吃不行?還得怎麼吃?」

    夏父怒道:「你———!」

    「行了,還有小習老師在,都注意點。」喬菁蹙眉,隨後又對習雋野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習雋野:「沒事。」

    他瞄了一眼夏以酲,看得出來這人的氣憤,腮幫子氣得鼓起,把情緒化為吃飯的動力,進食的樣子像只松鼠。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飯、吹了蠟燭,喬菁切了蛋糕讓習雋野和夏澍榮端進房間吃。

    這會兒夏以酲要走,夏父叫住他:「你站住,我有話說。」

    習雋野眼看著不妙,帶著夏澍榮回了房間。

    之前在某篇雜誌上看到過,親人的爭吵會對小孩的心理造成影響,這種事情夏澍榮還是少看為妙。

    進屋關上門後,隔絕了外面劍拔弩張的氣氛,習雋野這才鬆了口氣,揉了揉夏澍榮的腦袋。

    夏澍榮倒是挺習以為常的,懂事地說:「習哥哥,來吃蛋糕。」

    習雋野在夏澍榮旁邊坐下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客廳突然傳來一道憤怒的呵斥:「你放肆!」

    然後是夏以酲的聲音,他顯然有意的壓低聲音,他們在房間裡聽得不清晰,但能感受到語氣不善。

    夏澍榮皺著小臉,苦惱道:「他們又吵起來了。」

    習雋野問:「他們經常吵嗎?」

    夏澍榮吃了一小塊蛋糕,「沒有,以前很少吵,哥哥上大學,周末才會回來。是不久前才開始這樣的,然後哥哥就搬出去了。」

    習雋野又問:「為什麼吵架?」

    夏澍榮沒回答,外面夏父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來———門牆都隔絕不了的程度。

    「你還有理了?!你要當同性戀就去當!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說什麼,可你做那些不男不女的妖怪樣幹什麼?!哪個正常男人會像你一樣?!你看看這副樣子,哪裡還有個男人樣?!是不是還嫌不夠丟人?」

    「我怎麼了!」夏以酲也壓不下聲音了,憤恨道,「我就不能做自己了?!你不喜歡我都已經搬出去了,徹底地在你眼前消失,維持你夏老闆的臉面,我還要怎樣?要不是小榮生日,你以為我想回來受你的侮辱?」

    習雋野多少猜到他們關係不好大概是因為性取向的事,沒想到還真是。

    聽夏父的言辭好像並不反對夏以酲搞同性戀———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多少都會有點兒這種樂趣,只要最後不影響結婚就好。

    夏以酲在人前的裝扮還算好的了,會收斂一些,沒有在家裡娘的那樣囂張。

    好比今天,能看得出來夏以酲為了給夏澍榮輕聲特意打扮過,把自己的噴得香香的、穿得花花的, 項鍊、手鍊和戒指都搭配上。

    這其實沒什麼, 有些略顯精緻的直男也會這樣做,齊若哲見沫沫的時候會拿出不常戴的飾品戴一戴、噴點香水展現魅力。

    習雋野之前是覺得夏以酲娘,可是經過這幾次的矛盾,他覺得只要不影響別人的情況下,怎麼穿搭、怎麼生活是別人的自由,用不著為了自己的成見去膈應別人。

    ———他在努力地收起偏見,按捺住潛意識的反感,儘可能地如常對待。

    所以習雋野聽到夏父的質問時怔了一瞬,不由得想到先前他與夏以酲的爭吵。

    身為當事人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才的猛然驚覺,原來那些話真的很過分, 尖銳的質問和厭惡的態度是一把傷人的利刃,不論親疏,都會被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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