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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54:01 作者: 六千八
    快速瀏覽了下關鍵信息之後,程盡也盯著牧蕭秦看,等待他的答案。

    她也很好奇。

    「之前,用了特殊藥劑壓下來了,將病毒擴散範圍鎖在腹部這一側。」牧蕭秦說著指了指,正是那天晚上程盡就他時看到的他身上那個傷口。

    「病毒一旦發作,我會剔除掉相應的病毒源,使它們不會擴散,將病毒體穩定下來。」

    「所以你那天是自己......」程盡有些不可置信,這麼離譜的方式她是第一次聽說。

    「對。」牧蕭秦肯定了她的答案。

    「是會有這種。」尹喜已經猜得出來程盡指的是牧蕭秦的什麼行為了,他在旁邊說:「如果不在第一時間手動剔除,那麼會立馬擴散,最後面對的就是跟其他實驗體一樣的結局。」

    要麼變異,要麼死亡。

    「還有一點,我也很好奇。」尹喜將這個話題跳過,又問牧蕭秦:「給你想出這種辦法以及給你研發你說的那個特殊藥劑的人——是誰?」

    牧蕭秦微微一笑:「正是你的老師,路時今。」

    尹喜若有所思道:「這就說得通了。」

    機甲研究人員需要掌握到的技術有很多,而病毒和基因學正屬於生物欄目,生物技術與機甲製作技術又密不可分,因此,一個出色的機甲師,也必定是一個出色的生物工程師。

    在詢問牧蕭秦的時候,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猜測,換成是自己,也有可能會用到這樣的方法。

    「有你父親的風範,」尹喜對牧蕭秦拍了拍肩,說道。

    能夠在病毒發作的第一時間自己手動剔除掉病毒源,需要極大的毅力和極高的忍耐力,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認可。

    「謝謝老師。」牧蕭秦在說起這些話時也分外平靜。

    「路時今都沒能治?」程盡在旁邊發出疑問。

    對方留下的那一堆像山一樣的學習資料還在她那台舊光腦的文件夾里躺著呢,有這樣可怕的知識儲備的人,帝國頂尖的機甲師都做不到,程盡開始正視這個病毒的嚴重性。

    之前尹喜的「區區一個NH.9」讓她覺得這並非是不可解決的東西,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太強烈的緊迫感。

    「那個時候對於這方面的數據資料很少,我也還沒有成年,而我是最大的那批實驗體。」牧蕭秦解釋說。

    程盡懂了,和之前尹喜說的問題一樣,都是由於數據的缺失而導致的無從研究。

    牧蕭秦當初沒有成年路時今就戰死沙場,所以也沒有來得及給牧蕭秦留下太多東西,包括數據,在路時今的晶片裡也沒有相關的記載。

    他只留下了一對學習資料以及他關於飛躍者的展示,畫一張大餅吊人胃口,吸引你趕緊學習努力就可以得到他的研究成果。

    這個不管是對什麼樣的人都是極大的誘惑力,所以任誰得到了這塊晶片都不會將它浪費,一定極大程度的利用好這上面的資源。

    「那你呢?」程盡看向尹喜:「有的治嗎?」

    「你覺得呢?」尹喜眉毛一挑,反問道。

    「我相信你。」程盡笑了笑。

    牧蕭秦也笑了起來,一時間氣氛分外輕鬆。

    「我有把握。」尹喜說:「百分之70。」

    「謝謝老師。」這句話是程盡說的。

    「嗯,蕭秦再跟我去做幾個測試,我記錄一下數據。」尹喜說完,又對程盡說道:「你在這裡把剛剛的那份報告再好好看看,你剛才那個態度不可取。」

    程儘自知理虧,也明白這兩人是有事需要背著自己交流,點了點頭答應了。

    「你最近一次發作時間是在昨天晚上?」剛一起去了觀察室,尹喜就問牧蕭秦。

    後者嗯了一聲,補充道:「晚上9點。」

    「好。」尹喜說著,示意牧蕭秦躺在面前的醫療床上:「我現在要檢查你這個部位的骨髓,會很疼,需要麻藥嗎?」

    「不用。」牧蕭秦解開衣服,躺了上去,對尹喜說:「我想老師支開程盡,一定是有話需要單獨跟我說。」

    「那不一定。」尹喜帶上帽子,取了針來,口罩下牧蕭秦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聽他說:「萬一我是不想程盡看到你這個樣子呢?畢竟——男女有別?」

    牧蕭秦笑了起來,下一秒,醫療床的器械將他鎖住,緊接著,深.入骨髓的痛楚自腹部傳來,讓他無暇再顧及其他。

    「你還記得你在實驗室的一切嗎?」尹喜一邊取出牧蕭秦的一小部分骨髓,一邊問道。

    「不記.......得了。」牧蕭秦咬著牙,勉強回答著尹喜。

    「是嗎?」尹喜拔出了針,看著已經冷汗涔涔的牧蕭秦,問道:「那編號呢?還有印象嗎?」

    「抱歉。」牧蕭秦緩緩支起了上半身,對尹喜笑著搖了搖頭,臉上全是汗珠,語氣也透著虛弱——

    「我都不記得了,我沒有關於實驗室的任何記憶。」

    「是嗎?」尹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給牧蕭秦消毒後,又給他蓋上了一塊無菌棉被。

    「嗯。」

    尹喜哼了一聲,將抽出來的骨髓和實驗器皿拿到旁邊進行檢測了。

    牧蕭秦又躺了下去,疼痛還沒有消散,他的思緒也開始有點發散。

    這次多虧了程盡,他想。

    這樣的尹喜,他從來沒有看到過。

    別人說,他是極端的瘋子。而在尹喜與他為數不多的溝通中,也一直是一個和善的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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