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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41:03 作者: 況屬
    「不清楚。」喻滄州手中控著方向盤道,「要等到了才知道。」

    落霞路78號。這裡的小巷因為經久失修,路面已經非常不平坦,大概是前幾天下過雨的關係,巷道里此起彼伏地布著好幾個水窪。已經是深夜,路上其實已經非常安靜了,遠處卻有不知誰家的狗在吠,喻滄州走過巷道上了樓,在一個門牌號前停下,喻滄州抬手敲了敲門。

    「誰啊?」門內傳來的聲音聽上去很慵懶,看上去像是剛睡下不久被吵醒的。

    喻滄州:「警察。」

    門內原本還傳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沒動靜了。

    喻滄州再次抬手拍了拍門:「開門,警察!」

    門內依舊安安靜靜。

    喻滄州:「開門!我們是警察!再不開門硬闖了啊。」

    「怎麼就有警察來了,這兒也沒幹什麼壞事啊。」門內的聲音小聲地說。

    「有件案子需要調查情況,開門,趕緊的。」

    十秒鐘後,門被緩緩地打開了,一個穿著紅色吊帶絲絨裙的女人站在門後,她倦容深深,頭髮盤在腦後,臉上的妝早已暈開了卻沒有卸,給她本來就艷麗的臉更添一抹塵色,女人扶著門板小聲地問道,「你們找誰啊?」

    這個女人明顯不是視頻中的馬芳芳。女人身後的房間不知被噴過什麼,一股劣質香水的味道隱隱傳來,喻滄州開口問道:「請問這是馬芳芳家嗎?」

    「是啊。」女人懵懵地點點頭。

    喻滄州:「那她人呢?」

    「不知道啊,她已經兩天沒回來了。」

    「她去了哪裡?」

    「那我哪知道啊。」女人一看警察要調查的事情跟她沒關係,頓時就沒了興致,說著就要關上門,被喻滄州一抬手臂攔住:「不許關!」

    「警察同志,我哪知道她去了哪兒啊,我們只是分攤房租的室友,大過年的,她愛去哪浪去哪浪,她要去哪也不會匯報給我啊。」女人打著哈欠,困得眼淚都要留下來的樣子,「警察同志,這大晚上的,你行行好,讓我去睡覺吧,白天剛剛送走了一個朋友,我現在累得很。」

    「好啊,你去睡,」喻滄州這時倒是鬆了手,只見他好模好樣地後退一步,一摸褲兜把手機掏出來,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你儘管睡,我去給我們掃黃的同事打個電話和他們好好聊聊。」

    「唉唉唉,警察同志別!」女人打開門奔出來摁住了喻滄州的手,「警察同志別打,你進來,我說,我都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根據馬芳芳室友的描述,馬芳芳二十歲那年就和村子裡的一個男人結了婚,結婚以後,男人身體一直不好,孩子就一直沒懷上,一直到馬芳芳二十五歲那年,兩個人終於懷上孩子,馬芳芳的丈夫和家人欣喜若狂,一家人懷抱著殷殷期望等待著這孩子的出生,結果沒想到,這孩子大約克父,孩子還在馬芳芳肚子裡八個月的時候,馬芳芳的男人就病死了。

    孩子生出來最後是個女孩,馬芳芳的婆家人重男輕女,覺得女孩不能傳宗接代,是個拖累,就把馬芳芳母女兩人趕回了娘家。馬芳芳無奈之下,只好到A市來找工作。一開始,馬芳芳還只是找一些類似洗碗、給人擦鞋的工作,誰知孩子一年兩個月的時候,突然被檢查發現患有先天性室間隔缺損,馬芳芳為了給女兒籌手術錢,就找到了會所的工作,白天給人當阿姨,晚上再來會所端茶倒水。

    「她不出台,她的長相太平了,免費送給客人客人都不要。警察同志,你看,我知道的我都說了,現在能放我去睡覺嗎,真的困。」房間裡,女人坐在自己家堆滿了雜物的沙發上,一邊說著一邊打了一個哈欠。

    「最後一個問題,」喻滄州開口問道,「你知道去哪裡能找到馬芳芳嗎現在?

    馬芳芳的室友最後給了喻滄州一個臨近城郊的地址,看上去像是馬芳芳現在的家。

    喻滄州打開Honda的門,一腳鑽進駕駛室,顧彥也跟著他進了車廂。喻滄州發動引擎,顧彥開口問道:「你說這個馬芳芳,白天給人當阿姨,晚上在會所端茶,工作得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帶走齊睿,她帶走齊睿是為了錢嗎?」

    「我覺得像,一般人會突然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生活突然發生了某種變故,我懷疑是她女兒的病突然發生了什麼變故。」

    正在這時,喻滄州放在車廂置物盒裡的手機響了,顧彥拿起來一看,「喻隊,是蘇小小的電話。」

    「接。」

    「餵。」顧彥一邊出聲一邊開了免提。

    「喂!顧彥怎麼是你?」

    「你直接說,我開了免提,喻隊在聽著。」

    「喻隊顧彥我跟你們說,剛剛查到馬芳芳的女兒一個星期前住進了醫院,馬芳芳的女兒得的是先天性室間隔缺損,原本缺損沒有那麼大,醫生說可以觀察到5歲再做手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馬芳芳女兒最近突然病情惡化,肺部感染住進了醫院,醫院的人說,馬芳芳給她女兒安排了下個月的手術,到目前錢還沒有交齊!」

    第二十二章

    從市中心開往城郊,越靠近城郊,建築的高度就變得越發低矮,等到靠近馬芳芳家的時候,拐過一個大轉盤,再轉個彎,路面就由水泥路變成了還沒有鋪過瀝青的泥土路,喻滄州在一棟平房對面靠著路邊停了車。這裡鄰著一條小河,河邊靠著路邊的地方停放著一個大大的草垛,草垛邊繫著牛,大約是小河並不是很乾淨的緣故,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腥鹹的味道,再往前道路變得更窄車就不好行駛了,喻滄州和顧彥索性下了車自己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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