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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才提著大包小包哼著歌兒回家了。

    一打開門薛青檸來玄關接他，提過他手裡的重物後看著他目光神采奕奕的。

    「……」李惟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薛青檸表情滿是嚮往和崇拜：「你真的，一人打過五十個社會混混麼？」

    李惟表情無機質地抬頭看向他坐在沙發上的爸媽。

    他爸爸滿臉貼著紙條看不清表情，他媽媽本來表情嚴肅，突然沒忍住噗呲笑了一聲。

    李惟麻木地問：「媽你笑什麼？」

    李想：「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李惟：「……」

    他無話可說，提著東西進了家門。忽然想起了什麼，彎腰從購物袋裡拿出一個粉紅色胖頭星星形狀的毛絨抱枕，塞進薛青檸懷裡：「晚上給你抱著睡。」

    薛青檸抱著毛絨星星，看李惟放了吃的以後提著袋東西往樓上跑。他也趕緊跟上發現李惟是跑客房給他鋪床去了。

    李惟抖了一下新買的床單給他看說：「這張床全是灰，已經好久沒人睡了所以得先清理一下。你要是嫌髒，晚上可以跟我一張床湊合一起睡，我的床大得很。」

    瘋狂暗示！

    薛青檸趕緊搖頭：「我不嫌髒。」

    暗示失敗……

    人家說不要，總不能霸王硬上弓。李惟面色如常拍了一下灰，找了個抹布把客房的床板擦到發亮，接著把床墊搬上去又足足鋪了好幾床棉絮。他熟練地把新買的厚實鴨絨被子給套上被套疊好，又拍了拍兩個胖乎乎的枕頭。

    不一會兒，那張剛才還是灰撲撲的床一下子就看著舒服到令人想直接躺上去。

    李惟確實也這麼做了，他身體力行感受了一下自己鋪的床有多香，仰面朝天舒了口氣，然後打開雙臂對薛青檸伸出手：來，愛的抱抱！

    薛青檸一怔，似有所察，然後把手裡抱著的胖頭星星恭敬上貢給他了。

    ——老大請先享用。

    李惟抱著那個毛絨星星，寂寞潦倒地看了一會兒天花板。他安靜一會兒，覺得這日子過得好艱難啊。他還不死心，略有有點傷感地說：「你這床好舒服，我晚上能來你這睡嗎寶貝兒？」

    繼續暗示！寶貝都說出口了，還想要怎樣？

    薛青檸點頭，心想這是李惟他家，當然一切由他做主。於是順從地說：「好，那我換個房間睡。」

    ……接著失敗。

    李惟長嘆一口氣爬起來，怪愁人的。他怨念地把胖星星遞還給他抱著，什麼也沒說惆悵地走了

    樓下，李想估計回自己書房看書去了，李爸爸正哼著歌兒頂著一臉紙條在陽台上給盆栽澆水。

    李惟走過去疑惑道：「爸，你臉上怎麼還貼著呢？」

    「你媽媽說輸的人要貼一天，我得願賭服輸說話算話啊。」李觀瀾心情不錯，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關係。他將水壺裡的水舒緩地給不同植物澆上，有的需要每天澆，有的一個禮拜澆一次，這些都得仔細記得。在他的養育下陽台上儼然成了一個彩色的小花園，各種長青植物和多肉植物到處都擺滿了。

    李惟伸手摸了一片劍蘭的葉子，李觀瀾看他一眼，對於他的情緒瞭然於心：「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悶在心裡想要和我說的？」

    「爸。」李惟停頓了一下，「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李觀瀾澆水的動作一停，有些驚訝。他兒子還是第一次和他說這個問題，雖然從小開始李惟這傢伙因為過分皮，很多事情讓他被叫去學校過，但從來沒有關於早戀的。他們做父母的也一直不急，反正他愛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愛喜歡誰喜歡誰。

    聽到這裡李觀瀾察覺了自己兒子話語裡的情緒，察覺出有些困惑又有些一籌莫展，心裡揣測片刻。他想，若是喜歡一個人，應該是期待和略帶緊張的。如今李惟語氣這樣的困頓，想必是有些問題不太好解決。能讓他都不好解決的感覺問題……無非世俗、成見、以及與心愛之人心意不相通罷了。

    畢竟這世上的為難事，最是人心不可測，最是蜚語傷人情。

    李觀瀾沉默了好久，最後微微嘆息：「他是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意？」

    李惟略微有些驚訝，從小到大自己父親就很會察覺自己在想什麼。自己在他面前無法隱藏秘密，也無法撒謊。於是他說：「嗯。」

    「你問過他了麼？」他爸爸溫聲問。

    「沒有。」

    李觀瀾邊澆花邊說：「兒子。他是個人，不是一場遊戲。你若是喜歡就要去認真對待，至少無愧於心。」

    「那萬一他不答應呢？」

    「如果他答應了自然兩全其美，沒什麼比你喜歡上一個人他也喜歡你更幸運的事情。但如果他沒答應，至少你尊重了他。你的喜歡既肯定了他的好，又給了他選擇的自由，不是一無是處的。」

    李觀瀾把手裡的水壺遞給他示意他來澆澆水。

    李惟接過水壺，沉默片刻以後笑了：「爸，你有一點說錯了。」

    「是麼？哪裡錯了？」他爸爸虛心求教。

    李惟低頭看著陽光下澆花的水流映出一道小小彩虹的水柱：「我對待遊戲，也是很認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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