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2023-10-02 08:34:22 作者: 四藏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仙界?若是成仙后,那個世界又是什麼樣的?

    她聽無垢說,那個世界叫蓬萊仙島,她想去看看。

    -------

    大火在當夜就被撲滅了,三皇子救了聖上,大將軍帶兵入宮護駕,太子到底是敗了。

    等玄微找不到緒煢時,已是臨近黃昏,緒煢的馬車早已在千里之外。

    她只留了一封信,托無垢交給他。

    信中只交代了他幾件事,一是讓他順應命數,扮演幾日孝子,太子之位是他的,皇帝之位也是他的。

    不要殺老皇帝,不要殺太子。

    二是告訴他,她已回門派,不用擔心。

    除此之外,再沒別的話。

    他拿著薄薄的信箋,竟是第一次難以壓制自己的情緒,她就這樣走了?一聲不吭就離開了?

    她不是要做國師,要他做皇帝嗎?

    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他甚至連多一句話,也不曾與她說過。

    他將那信箋一點點折好,丟進香爐中燒了,她走不了,她要做他的師父,他的國師,怎麼能走?

    她要長長久久的留在宮中,做他的國師。

    活著多好,萬里江山,他可以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這話,是她教給他的。

    -------

    京都里的雪停了,純陽山卻還在下雪。

    緒煢回到純陽山時,被漫山遍野的大雪喜到了,好漂亮的雪,厚厚的將山裝點成仙境。

    這山如今是她的,沒什麼人來,白茫茫的雪蓋了一路,連個腳印都沒有。

    只山路上有零星的腳印,上到她的門派門前,黑色的大門之下堆放了許多東西。

    她過去拂去上面的雪花,看見是一些包好的臘肉臘腸,還有宰好的雞鴨,幾乎全是吃的。

    想來是山下的村民來給她送的,她不在門中,便放在了這裡。

    太客氣了。

    緒煢將那些東西,一樣樣的裝進儲物袋裡,搬進門派里。

    「阿煢,那是什麼?」蘇衾從馬車上,慢慢下來,他裹著披風,俏麗的小臉擁在黑色的披風裡,一雙眼睛霧蒙蒙的,眼白上有幾粒血珠似得血點。

    他看不太清,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人影,模糊的像眼睛進了沙子,他懷裡還抱著個黑蛋,裹在披風下,捂在他的肚子上。

    那黑蛋原是緒煢要孵的,她答應了回門派就孵,一離宮黑蛋就鬧著要她孵。

    她怎麼也不會放在子宮裡去孵它,便打算先意思意思的抱著孵上幾天。

    可蘇衾不樂意,他想出個絕妙的法子,將黑蛋放進他的蚌肉里孵。

    也不知蘇衾用了什麼法子,黑蛋最後竟是老老實實的答應了。

    所以路上,蘇衾就抱著那枚黑蛋,說等回門派就用珍珠蚌孵它。

    這會兒它被風吹的瑟瑟發抖,乖乖縮在蘇衾的懷裡,貼著他的肚子取暖,只將蛋尖尖探出披風外,仿佛在看緒煢。

    「你別動,一會兒我扶你。」緒煢將東西裝好了,轉過身踏著厚厚的積雪走到蘇衾身邊,讓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雪太厚了,你踩我的腳印里。」

    緒煢踩出一個腳印,扶著蘇衾踩在她走過的路上。

    蘇衾低頭看著模糊的雪,模糊的她的腳,她的腳只有他的一半大,他踏進去能感覺到她腳的輪廓,他抿著嘴笑起來,將手指伸進了她的衣袖裡去握她的手:「阿煢你拉著我的手,地上太滑了,我看不清。」

    第38章 (二更)粘糊糊……

    緒煢在儲物袋裡翻翻找找,找出了一個小銅爐,用靈氣將小銅爐點上火,再將放好整隻雞的砂鍋放了上去。

    正正好,這不就是一個砂鍋燉肉嗎?

    小銅爐是她從宮裡拿回來的,宮中用這個來燙酒,她覺得用來當火鍋的小火爐很合適,便帶了回來,剛剛好用上。

    她搓著手又去廚房將整好的臘腸和臘肉端了過來,屋中頓時香氣撲鼻。

    可惜沒有辣椒麵,這個世界居然沒有辣椒,讓她很苦惱。

    她想著改天問問無垢,有沒有辣椒種子,她在門派中種一些。

    靈火比尋常火厲害許多,沒一會兒砂鍋里的雞就燉出了香氣,熱騰騰的漫溢在屋子裡。

    窗外黑茫茫的夜裡靜靜的下著雪。

    蘇衾坐在窗下的榻上,盤膝抱著黑蛋,單手托腮瞧著阿煢,她坐在小銅爐旁守著面前一堆吃的,吃的熱火朝天。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模糊的看到她的輪廓,她不知是燙到,還是吃的高興了,吸著氣跺了兩下腳,小腦袋晃啊晃。

    他忍不住輕輕跟著她笑,心中溢出很久很久,不曾有過的滋味,酸酸漲漲的開心,失而復得的滿足。

    偌大的山,安靜的門派,只有他和阿煢,她做她高興的事情,而他看著她便是高興的事。

    「你要不要喝口湯?」阿煢扭過頭來問他,「熱乎乎的雞湯,雖然辟穀了,但天這麼冷,喝一口舒服的很。」

    他們相依為命,他們互相取暖。

    「好啊。」他對她笑笑,看著模糊的她朝他走過來,手中端著一樣東西,餵到了他嘴邊。

    熱熱的香氣散在他鼻翼間,她離他那麼近。

    他眨了眨眼,想要將她看清楚,可越眨越看不清楚,眼睛裡像進了沙子一般,他越想仔細看,越磨得疼。

    「有點燙,吹一吹。」阿煢湊過去輕輕吹了吹。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