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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在他們之前常去的酒吧里見面。

    酒吧的工作人員看到蔣姿，紛紛說好久不見。

    徐千諾看見她的第一眼，覺得她在上海待了數個月，氣質看起來更加精英，更加凌厲。

    「上海比廣州繁華，發展機遇更多，果然很適合你這樣的白骨精。」徐千諾毫不避諱地道。

    她笑笑：「你倒是沒有怎麼變，模樣依舊年輕，不像我，老態十足。」

    笑了一笑，兩人突地沉默下來。

    「喝什麼？」她問，「調雞尾酒嗎？」

    徐千諾想到韓少微估計沒少調酒給她品嘗，便不想喝雞尾酒，只說喝啤酒，

    於是二人叫了那種用啤酒大杯裝著的啤酒。

    徐千諾直白地問：「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蔣姿笑了笑，問道：「你跟韓少微快結婚了吧。」

    徐千諾一聽到韓少微的名字，心裡就已經開始下沉，望了她一眼，又發覺她的眼睛裡，並沒有失落感，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已經完全放下。

    搖搖頭：「還沒走到這一步。你聽誰說我們在一起了？」

    蔣姿繼續笑笑：「除了老程，還能有誰呢？當時我去上海前，便拜託他，有機會跟你說說我已經走了的事。」

    「哦，邊走邊看吧。」徐千諾說，「最近工作有些忙，也沒時間考慮這些。」

    「挺好的，你現在的狀態，比去年，好了許多。」

    兩人又陷入靜默，徐千諾拼命想話題，問：「你這次回來出差，沒有約他們嗎？」

    「怕是沒時間約，明天忙完就要走。」

    「可是我聽說你的房子沒有賣，早晚還是要回來吧？」

    「也說不定，我喜歡廣州，也喜歡上海。」

    ……

    兩個不大相熟，還有些恩怨的人突然見面，真是沒有什麼話題可聊，加上徐千諾也不是能說會道的人，只覺得好尷尬啊，快點兒結束這種沒有意義的見面吧。

    但是蔣姿不疾不徐：「千諾，其實我一直想當面跟你說些事。」

    見她表情兀地嚴肅，徐千諾心中咯噔起來：「什麼事？你和少微的事？」

    她乾乾地笑了笑：「其實我們都是心照不宣的。」

    徐千諾說道：「我知道你喜歡他，也知道你的那些朋友圈故意單獨只給我一個人看。」

    她尷尬了一會兒，但是又誠懇地說：「我當時是有些心機，誇張了一些事實，是想故意讓你吃醋……現在也不怕坦然承認。」

    「我當時太頑固了，傷到了你，真是抱歉，對不起。」

    有生之年，能聽到她說聲抱歉，說句對不起，好像也值了。

    徐千諾內心嘆了一下：「我只是挺好奇，那雙拖鞋是怎麼回事？」

    蔣姿說道：「你真的想聽？」

    「是的。」

    「好吧。」她娓娓道來。

    *

    與徐千諾重逢的前兩個月，韓少微在市區買的二手房裝修好入住，元旦那日，同傳的幾個同事去他家裡做客。

    韓少微有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考慮不周，沒有備女式拖鞋。購買的酒店式一次性拖鞋還沒有送到。」

    蔣姿說道：「沒事，穿男生的也一樣。」

    但是很湊巧，拖鞋不夠，韓少微說：「要不你別換鞋了。」

    蔣姿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穿這種尖跟的鞋子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就算韓少微不介意，她自己都要彆扭死。

    「那我先下樓買一雙女式拖鞋。」蔣姿說道。

    正欲離開時，韓少微說：「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剛好要去超市買些酒水飲料之類的。」

    附近就有一家大超市，韓少微推著推車去了飲料食品區，蔣姿在鞋架上找拖鞋。

    拿著一雙粉色的兔子棉拖走到他面前，獻寶似的：「這雙拖鞋可愛吧。」

    韓少微的眼神與表情登時有些不一樣，甚至淺淺地笑了笑。

    作為敏感的女生，蔣姿直覺韓少微會不會是喜歡可愛型的女生呢？

    蔣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向來都是正兒八經的職業裝，就連過來聚會，也這么正式，所以才難激起他的喜歡嗎？

    穿著這雙粉兔拖鞋，同事無不驚訝：「蔣姿，這鞋子實在不符合你的風格。」

    瞪了他一眼：「我怎麼就不能可愛了？」

    同事：「因為你確實不是可愛型的啊。」

    韓少微再次難得地笑了笑，說道：「蔣姿是幹練型的，偶爾可愛一下也無妨。」

    同事驚呼：「韓少微居然會說這樣的話？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蔣姿得意洋洋，看著這雙兔子棉拖，越看越喜歡。

    離開的時候，蔣姿說：「這雙鞋子就放在你這兒吧，萬一哪天有女性過來玩，也好有個備用。」

    *

    聽完這一段，徐千諾反而心中不是滋味起來：韓少微當時看到那雙拖鞋，也許心裡想到的人是自己吧，因為那個時候自己的風格就是可愛風。

    在他心裡，她就是一隻粉嫩乖巧的小兔子。

    蔣姿坐在對面笑道：「後來過完年，我看到了你穿著這雙拖鞋，登時就明白了他當時的眼神和心情……可是千諾，說實話，我真的很不服氣。」

    「他讀研二的時候就來公司兼職了，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搭檔。我對他的喜歡不是一點半點，我也知道他對初戀一直放不下，但我總覺得，假以時日，我們之間的關係總會有破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