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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千諾傻眼地看著他冷硬的臉，結結巴巴地說：「回……回家。」

    不回家還能回哪兒嘛。

    他死拽住她的胳膊不放，良久才鬆開，說了句：「我開車送你。」

    韓少微說完這句話就邁步向停車的地方走去，也不管徐千諾要不要接受，徐千諾心裡是拒絕的，可是雙腳就是不聽使喚，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他的背影還是那樣挺拔，以前看他穿籃球運動服打籃球，總覺得他太瘦了，也許是這些年的歲月使然，也許是這身厚實的冬裝，他看起來結實了一些。

    他應該已經結婚了吧，嬌妻挽著他的胳膊，漾起幸福的微笑，小孩也可以坐騎在他的肩膀上作威作福。

    這樣一想，又有些悵然。

    曾經無數次勾勒過這樣的畫面，挽著他胳膊的人就是自己，坐騎在他身上的，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不對不對，徐千諾在心底暗罵，你究竟在幻想什麼？

    卻不料前方的人已經停下了腳步，而她毫不意外地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對不起。」徐千諾說道。

    為什麼今天一直在道歉？徐千諾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

    韓少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按了一下車鑰匙：「上車吧。」

    徐千諾乖乖地跑去了后座的門邊，他站在駕駛座的外面，冷冷地盯過來：「怎麼，不敢坐副駕？」

    徐千諾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是想表達「不敢」還是「不是不敢」，只是覺得坐后座會好些。

    韓少微似乎有些動怒，厲聲說道：「坐前面！」

    「哦。」徐千諾有些委屈，鬆開了按著門把的手，走到了副駕門邊。

    門拉不開，從內部鎖住了。

    韓少微探身過來，幫她開了門。

    「搬家了嗎？你們家。」

    「沒有。」

    韓少微沒有再說話，啟動車子開了出去。

    路上兩個人也沒有交流，徐千諾只好翻出手機，刷了刷微博。

    「少刷那些沒營養的東西。」他說道，「微博現在的質量江河日下。」

    徐千諾訝然，雖然他說「整體質量江河日下」是對的，可她運營的那些，明明不是沒有營養的東西。她怎麼說也是個有幾十萬粉的古風水彩畫手，粉絲對她的畫技還是很認可的。

    這會兒後台又增加了許多條評論與轉發。

    對於一些優秀的評論，她一向都會用心地回復與點讚。

    這些年經營下來，她已經可以做個自由畫手，很好地養活自己了。

    她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還是可以沙裡淘金的嘛。」

    韓少微瞥了她一眼：「浪費時間。」

    不想跟他爭辯，徐千諾關閉了微博，打開了微信。

    鄭嘉陽沒有再發信息過來，朋友圈裡都在發聚會、購年貨、旅行的照片，大家都在用不同方式慶祝新年，也挺好的。

    韓少微卻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

    徐千諾看了看四周環境，並不是自己家所在的小區門口。

    不過也不遠了。

    那就在這兒下車吧，走過去五六分鐘就到了。

    她去解安全帶，冷不防聽到他命令式地說：「別動！」

    徐千諾看著他冷如冰山的側顏，嚇得止住了正要鬆開安全帶按鈕的手，不敢再動分毫。

    這個人究竟是怎麼了嘛，忽冷忽熱……不，一直這麼冷，還這麼凶。

    他又長長地嘆了一聲，隨後開口：「回去後，你跟介紹人還有你爸媽說，同意跟我訂婚。」

    「？？？」什麼意思？什麼訂婚？

    「明天，我會去一趟你們家，跟你父母會面。」

    徐千諾木然地聽著他說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可是全部連在一起，她又理解不能。

    「不是，太突……」徐千諾說道。

    「不是什麼？」

    太突然了……徐千諾嚇得噤了聲。

    「你想繼續無休無止地相親下去嗎？就算你想，我告訴你，我不想。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恨你嗎？因為有太多恨和怨，才接受不了其他的女人，這是你徐千諾欠我的。我們就算是相愛相殺，也要一輩子糾纏至死。」

    這番話韓少微幾乎是咬著牙說的，「這是你徐千諾欠我的」，這句話一直在腦海迴響。

    多年前，韓家媽媽李玉蓉也這樣對她說過。

    「離開少微，離開我們家人的視線，這是你們徐家欠我們的，就該你來償還。」

    徐千諾當時太年輕，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能忍痛答應。

    怪只怪二人情深緣淺。

    他說要相愛相殺，糾纏至死嗎？

    但這，難道是老天爺給的機會，讓這一切可以彌補嗎？

    徐千諾淚眼婆娑，咬了咬唇。

    迎上他的目光，發覺他的眼睛裡，也有淚光在閃動。

    韓少微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方盒子，看得出來，小盒子都有些陳舊了。

    打開盒子，裡面嵌著一枚戒指，款式非常簡單，就是一個圓環，中間鑲嵌了一顆小雪花碎鑽。

    韓少微捏著那枚戒指，說道：「這枚戒指，是我當年買下來準備向曾經的徐千諾求婚的，今天給現在的徐千諾，我不知道算不算物歸原主。」

    徐千諾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