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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30:36 作者: 歲歲千
王妃也的確不會打她。只是告訴她,這些話本里寫的都是真的,要少看。柳安安答應的時候,已經看了許多了。
而其中她最喜歡的,莫過於江湖遊俠啊,行俠仗義的話本。裡面說,作奸犯科之徒,總有一張浸了迷|藥的帕子,想迷倒誰就迷倒誰。
柳安安醒過來的時候,心中感慨,原來義母說的是真的,話本里的都不是騙人的。世間真的有一張浸了迷|藥的帕子,她被迷暈了。
去河邊洗手的時候,還是正午的模樣,這會兒她嘴裡咬著疊好的帕子,頭朝下似乎是被人抗在肩膀上,一路顛簸中,她眼睛裡都要冒金星,只勉強努力抬頭看了眼,太陽已經快要西斜。
頭好痛。
柳安安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能在暴君的身邊擄走她的人,定然是暴君的敵人。而且這人,必然是技藝超凡。
她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輕輕鬆鬆被擄走了,她要是敢發出一點聲音,怕不是要被這人直接抹了脖子。
死可以,但是她只想過死在褚余的手裡,死在別人手裡,她怎麼能不甘心。
柳安安決定識時務一點,生怕嘴裡咬著的帕子掉了,一口糯米小牙咬得緊緊地,偶爾抬頭瞄一眼,晃得東倒西歪的背後,兩側的痕跡。
心中默默記了沒一會兒,她痛苦地閉上眼。
什麼都記不住!
完了,死在外面,連個回去的路都記不住,做鬼以後難道要當一個漂泊流浪的孤魂野鬼嗎。
絕望柳安安被放下來的時候,一動不動,宛若死魚。
「老大,我找到暴君了!」
扛了柳安安一路的男人體力十足。從正午扛著一個少女,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放下人來還精神抖擻,嘴巴叭叭叭。
柳安安隨意睜開眼。
密林,潮濕,黑壓壓的,陽光都被攔在了外面,留下來的就是陰森。
很符合殺|人拋|屍的現場。
殺|人拋|屍現場還有幾個黑衣男人。背著弓箭的、提著長刀的,黑色布蒙著面,一看就是賊人。
想必是那些在扶柳堤下手沒有得逞的刺客吧。
想不通,刺殺暴君就刺殺暴君,為什麼辛辛苦苦把她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綁了來。
還真有人替她問出這話。
「這個丫頭怎麼回事?」
穿著一身有別於其他人黑衣的瘦高男人,大馬金刀坐在那兒擦著長刀,看見被扔在地上的小姑娘,起身過來用長刀的刀鞘戳了戳柳安安後腰,疼得她嘶了口氣,不敢醒過來,繼續裝昏迷。
「遇上暴君不取了他的狗命,你大老遠弄來一個小丫頭?」首領似乎也很不能理解,口吻充滿了惱火,「難道是暴君的女兒?!你覺著能威脅到那個沒有心的男人?」
柳安安心中默默附和。
她不是暴君的女兒,但是名義上來說,現在也是暴君的妾,算是他的女人……但是,想要用她來威脅暴君,不是她妄自菲薄,實在是,根本無法想像暴君會為了她來涉險。
他不親自動手殺人,或許是他的仁慈,但是她被人綁走殺了,他可能也就是讓楊恩成再找一個乖巧的,在身邊伺候吧。
「不是,老大,事出有因啊!而且她是暴君的女人!」
那個高壯的男人趕緊解釋。
「我一個人去了一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痕跡。但是那個暴君賊得很,身邊好幾個侍衛都圍著,根本不能靠近。就這個丫頭落了單,我想著,空手而返總不行,好歹也要帶回來了個什麼吧。」
「咱們之前不是也得到消息,說是暴君身邊帶了一個女人嗎,說是他的小妾,寵愛有加,走哪兒都帶著,時時刻刻都服侍在身邊。暴君之前身邊連個雌蚊子都沒有,他身邊能容得下的女人,肯定不一般。」
「他的妾,定然是讓他心中喜歡的,而且老大你想啊,這女人睡得久了,肚子裡要是揣了個娃娃也說不定。那暴君就算不來救他女人,總要救他娃兒吧!」
高壯的男人還挺沾沾自喜,覺著他計劃周密。
這群黑衣人的首領皮笑肉不笑用長刀刀鞘拍了拍他的臉。
「你想得還挺多啊。」
忍無可忍,瘦高的首領有些暴躁。
「你抓她幹嘛!你就算是衝上去決一死戰,還能弄死幾個侍衛,我們下手的機會還大一點!你綁個小女人回來!綁她能幹嘛!她在那個暴君身邊還是個負擔,而且她留在暴君身邊誰都不知道她還能活幾天,你綁一個將死之人回來,你還想要我誇你嗎!」
首領長刀刀鞘又拍在柳安安的後腰上。
「醒了就別裝死,睜眼!」
柳安安疼得眼淚花花,硬生生憋回去了才睜眼。
她對上那個首領的視線,飛速挪開視線。
這個首領的眼睛,有些可怕。比起暴君內斂的危險,他就像是一頭狼,餓得綠了眼珠子,隨時遊走在肆意妄為邊緣的凶狼。
柳安安從來沒有一刻像是現在這麼反應快。
「好漢,」她發現首領的眼神不對,又換了個稱呼,「英雄。」
「英雄,你說的沒錯,綁了我毫無用處。公子根本不會為了我找回來的。我就是一步廢棋。」
她努力讓自己顯得更誠懇一些。其實也不用努力,她心裡很清楚,暴君是不會為了她涉險的。她不但是一步廢棋,還是一步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