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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30:36 作者: 歲歲千
    只是暴君太危險,她死得太早。

    說完自己最後的遺言,柳安安哭得抽抽搭搭主動閉上眼睛。

    「我、我說完了。準備好了,公子……你動手吧。」

    只不過是一個呼吸時間,她又猛地渾身緊繃著,可憐兮兮睜開一條眼縫。

    「公子,求求你,下手果斷一點,我怕疼。」

    說完這一句,柳安安滿心悲壯地閉緊了眼,慷慨赴死。

    褚余沒有動作了。

    掌心下捏著的小姑娘怕自己都沒發現,剛開始時,她渾身顫抖的猶如炸毛的小貓,而從她難得的,不顧尊卑喊了出來後,她反而不怕了,掌心下,小姑娘的脈搏都趨向平緩。

    更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褚余的眼神沉甸甸。

    截獲的信鴿上綁著的信,他想了許多人,唯獨沒想到是這個在他身邊膽小的跟個鼠兒一樣的小丫頭,那一刻得知真相的心情,讓他差點笑出來。

    若是平日,這種不入流的小細作,隨手派個人殺了就是。可他還是夜裡親自來送她上路。

    這個狡猾的小騙子,他倒要看她死到臨頭,還要說點什麼。

    沒想到,她還真的說了。

    語出驚人。

    起碼,驚到他了。

    虎口上小丫頭的眼淚還有些溫熱,她咬著唇的模樣,可憐巴巴之餘,又有些逗。

    趁夜而來的邪火慢慢消散。

    這不奇怪。

    已經幾次在這個小丫頭面前被驅散了怒火。

    沒想到這一次,她自己救了她的命。

    他是真的想殺了她的。

    在她說,寧死也要以他的妾身份死之前。

    褚余有幾分恍惚。

    以往在他手下求饒的人,都是怎麼說的?

    要麼嚇得跪地瘋狂求他饒命,要麼求饒無望,破口大罵。

    最後這些人全部死無全屍。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的遺言,是要和他這種人扯上關係。

    有趣。

    柳安安閉著眼安安心心等死。

    小夜月正圓,她穿的是新做的中裙,抹胸上繡著她喜歡的竹葉枝兒,入夜前吃了滿滿一碗酥乳,唯一的遺憾是嗓子干,口渴沒喝到水。死後可能要做一個望水心嘆的渴死鬼了。

    沒關係,她會練著做一個好鬼的,別人家的門她不亂闖,大不了自己去井裡打點水喝。

    不怕了不怕了,她還有爹娘義父呢,死了她也有家人陪,比活著還好呢。

    柳安安閉著眼東想西想,等啊等啊,等得她打盹兒,腦袋往前一頓。

    她瞬間清醒了。

    「公子我不是故意……」

    哎?

    柳安安睜開一條眼縫。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脖頸。

    的確是放。

    一開始掐著脖子的力度已經消失,男人的手捏著她的後頸,像是戲耍小貓,有一下沒一下捏著。

    她的後頸被男人攥在掌心,仿佛被扼住了命運的喉嚨,僵硬著不敢動。

    嗯?

    他不是要殺她嗎?

    為什麼還要捏她脖子?難不成,他不掐死她,改割斷她的脖子?

    柳安安一下子眼淚又冒出來了。

    死無全屍,也太慘了。

    柳安安根本不敢動,慫慫的,任由男人的手在她脖子上捏來捏去,捏來捏去。

    他像是捏上了癮,手掌從後頸,已經滑到了她的肩膀。

    夜裡入睡時穿的單薄,身上只裹著一層抹胸,肩臂都露在外面。

    他的手直接就落在她的肩膀上。開始還有點試探,手指戳了戳,就像是發現手感還不錯,直接上手捏了。

    柳安安迷茫地睜開一隻眼。

    在男人看過來的前一刻,她慌忙閉上眼。

    算了,他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吧!

    她就把自己當成一個麵團團,任由人搓揉。

    對啊!

    柳安安腦中忽然想到,暴君是不是這個意思,她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個任人搓揉的麵團子?

    麵團子就麵團子!如果她還能活著,她就要做一個最合格的軟麵團子!

    隨便搓!

    柳安安大義凜然地仰起脖子。

    她下巴也很軟,超好捏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安安都有些困了,強忍著睏倦,憋回去了一個哈欠。

    肩膀上的揉捏消失了。

    柳安安等了等,又悄悄睜開眼縫。

    收回手的男人低頭盯著自己的手,仿佛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保持著這個動作許久,然後起身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夜月中,她的丫鬟跪在門外深埋著頭,一動不敢動。

    月光把男人的背影拉得很長。

    窄窄的一道門縫,最後在男人的反手中,閉合。

    柳安安肩膀鎖骨和後頸紅成一片,她坐在床上,呆呆盯著關閉的門。

    她活下來了?

    暴君不殺她了?

    那她……是不是,以後就要當個麵團子了?

    柳安安愣了許久。

    「……阿嚏!」

    這一夜,柳安安直接凍得病了。

    府中的大夫還是那個,柳安安還記得當時懷孕的糗事,蒙著被子不好意思見人。

    大夫還是客氣,給她開了藥,又吩咐她的丫鬟,一定要在夜裡關好門窗,以免受寒。

    「姑娘本就體虛,若是再受寒,以後對成婚可能還有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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