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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29:27 作者: 眾凌老怪
    「早些拿回來治病,比一萬個無關緊要的人陪著都有用。」顏慕盯著周嬸子一字一句道。

    「你……」周嬸子被戳到痛處,頓時氣極。

    「好了好了。」村醫出來打圓場。

    他拿出一支驅蟲膏藥遞給二人,讓二人早去早回,實在找不到就儘早回來。

    顏慕雖然生周嬸子的氣,但顧及到顏父的傷勢,還是和余淵一起去找草藥了。

    「余淵,周嬸子好奇怪。」顏慕那根樹枝當探路棍,一面嘟囔道:「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她呀。」

    周嬸子就是周二胖他娘,自從丈夫死後守寡多年。

    「而且周嬸子每個月都會送我們家稻花魚,她若是討厭我,幹嘛還送魚過來?」顏慕越想越奇怪。

    「……或許她只是想送你爹稻花魚,並不想送你。」余淵淡淡道。

    「所以,周嬸子是看上我爹了?」顏慕傻了。

    怪不得!

    怪不得周嬸子這麼積極照顧爹呢!

    「周嬸子自己有兒子,以後娶親念書都要錢。你活著,就要分走你爹一大筆錢,她怎麼能樂意?」余淵道。

    從小被人排擠辱罵,他早已看透了人性的陰暗面。

    只有顏慕。

    只有顏慕是不同的。

    余淵垂下眼眸,遮住眸底的洶湧情緒。

    二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一片小山丘。

    余淵眼睛尖,從草叢裡找出了一株草藥,讓顏慕照著這個找一樣的。

    顏慕點點頭,草草挽起褲腿正準備幹活,卻再次被余淵叫住。

    「塗上這個。」余淵手上拿著村醫給的驅蟲膏。

    「哦。」顏慕點點頭,正準備接過藥膏,余淵卻對著她蹲了下去。

    草草挽起的褲管被細心疊好,余淵打開藥膏,仔細的塗抹在顏慕的腳踝和小腿上。

    涼涼的觸感從腿上傳來,少年目光專注,動作溫柔。

    手指輕輕拂過肌膚,余淵神情專注,像是在愛/撫一件珍貴的珠寶。

    他的手指帶著繭,所觸及之處勾起一絲酥麻的癢意。

    顏慕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卻被余淵握住了腳踝。

    「別動,要都塗上才好。」余淵認真道。

    「好。」顏慕咬著唇,努力抑制住顫慄的感覺。

    塗完了小腿,余淵又將剩餘的藥膏塗在了顏慕的手臂上。

    藥膏還剩一點,余淵看了眼少女白皙纖細的頸部,喉結微微滾動,他忽然別過頭,將藥膏遞給顏慕。

    「你自己把脖子塗了。」余淵的耳尖微微發紅。

    「那你呢?」顏慕道。

    余淵幾乎把所有驅蟲膏都塗在了她身上。

    「你什麼時候見到我被蟲咬過?」余淵自嘲的笑笑。

    他天生賤命一條,逮誰克誰,連蚊蟲都不稀罕咬他。

    「你還是塗點吧。」顏慕想了想,然後牽起了余淵的手,「就算蟲子不咬你,但是塗了藥膏,我能安心。」

    二人的的動靜,驚動了白日休憩的螢火蟲。

    幾點螢火自草叢飛出,盤旋在空中,發出微弱的螢光。

    此時正值午後,螢火蟲的光芒在白天並不明顯,余淵覺得一點也不好看。

    但是,顏慕印著流螢的眼眸卻美極了。

    柔軟的觸感自手上傳來。

    余淵垂著眼眸,看著顏慕將剩下的驅蟲膏塗在他手上。

    「那你脖子怎麼辦?」余淵抿唇問道。

    「這個呀。」顏慕笑了笑,然後抹了把胳膊上的藥膏,搓在了脖子上。

    余淵給她塗的極厚,勻到脖子上完全不是問題。

    她抹完藥膏,便拿著余淵遞給她的草,對照著去找了。

    余淵看著顏慕的身影,默默的低下頭,也開始尋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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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慕采完了最後一株草藥。

    她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興奮的站起身。

    但是在看清周圍時,顏慕愣住了。

    方才她找草藥時是在一處草地,而現在竟是在一處樹林。

    「余淵?」她試探著喊了一聲。

    四周空蕩蕩的,無人應答。

    林間隱約傳來狼嚎,陰風拂過,她塗過藥膏的地方涼到讓人發顫。

    顏慕的身子瑟縮了一下,顫巍巍的扭過頭。

    幽深隱秘的林間,有雙綠瑩瑩的眼睛望著她。

    顏慕捏著草藥,呆愣在原地。

    她後退一步,那雙綠瑩瑩的眼睛,便跟著她上前一步。

    顏慕的大腦瘋狂運轉,回憶著以前看過的資料。

    她之前看過科教頻道的紀錄片,知道狼是群居動物。

    狼是性格謹慎,一般不會輕易襲擊人類,只有被狼群排擠的老狼,才會在人類的村莊附近徘徊撿漏。

    眼下,顏慕只看見了一隻狼。

    是不是老狼她分不清,但的她確可以看出這匹狼體型消瘦,像是餓了很久的樣子。

    這種狼最為兇險。

    顏慕的額上滴落一滴冷汗。

    她放緩腳步,往來時之路慢慢走。

    顏慕一面走,一面拿餘光掃著那匹狼。

    那匹狼緊跟著顏慕,從林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呲著森白的犬齒,留著口涎盯著顏慕。

    顏慕不敢快跑,生怕激發這匹狼的狩獵欲/望,只能慢慢的挪。

    所幸這匹狼雖然飢餓,但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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