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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21:01 作者: 邊淮
    費立臉一下子紅了:「你……你……」

    偏偏始作俑者還沒有一點自覺,穿上衣服,往床頭上一靠,微微打著哈欠瞥過來,目光落在費立手上的漫畫書上,湊上前,把手伸過去:「啊,這個。蔣修宇給我看過。」

    肌膚的觸碰讓費立猶為不自在,又讓他貪戀著不肯挪開,費立眼神飄忽不定,喉頭滾動,強裝鎮定:「你還看漫畫啊,我以為你不會看這些。」

    「嗯,以前不看的。」曾黎打了個哈欠,躺回去,手搭在被子上,聲音困意十足,「你不洗麼?」

    費立將漫畫書往下一拍:「洗,洗啊。當然洗。」

    說罷,他猛地將被子一掀,抓著衣服便往浴室里走,腳下一滑,險些還在浴室門口摔了一跤。

    曾黎:「……」

    等他洗完澡,曾黎已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著了,察覺到有人靠近,微微睜開眼,從喉間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呢喃。

    看來是真的困極了。

    費立的膝蓋陷進床里,伸手關掉燈,目光複雜地注視曾黎良久,說:「睡吧,晚安。」

    又是一聲意義不明的呢喃。

    曾黎對他沒什麼防備心,只覺得困意襲來,便微微翻了個身,將整個人蜷成一團,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胸前,往旁一靠。迷迷糊糊之中,好像靠到了什麼硬邦邦,卻溫暖十足的地方。一股陽光的味道從熱源撒來,撒向全身,就連夢,也變得溫暖起來。

    「啊……」費立從喉間發出苦惱的單音節,目光閃爍,在一團黑暗裡,沉默注視著曾黎的睡顏。

    心跳飛快,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開始因曾黎而飛快鼓動。一下又一下,劇烈而生動。

    一夜未眠。

    一大早起來,曾黎氣色已經完全恢復了,反倒是照顧他的費立狀態不好看,眼睛底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兩人一起進洗手間裡刷牙,曾黎還小心翼翼地問他:「你,你被我傳染了麼?」

    費立生無可戀地刷著牙,瞥了一眼鏡子裡的曾黎,搖搖頭:「別在意,我失眠。」

    太尼瑪困了。

    昨晚上倒是精神,一起床,就跟八輩子沒睡過覺一樣。

    曾黎點點頭:「哦……哦。」

    星期三就是國慶節,周五晚自習照常上兩節,但周末要補課,這也就代表他倆還得早早爬起來去學校上課——

    早飯是在外面吃的,費立家沒有一點食材,再爬九樓做飯又麻煩,兩人權衡一下,便早早出門,去吃小吃街上熱騰騰的早飯。

    一大早的小吃街充滿了討價還價的家庭主婦,曾黎坐在車后座,費立給他秀了一通車技,最後腳擦著地停在早餐攤前,買了十多個肉包,和兩杯豆漿,三顆茶葉蛋。

    曾黎只吃了三個肉包一個蛋,外加一個豆漿,他眼睜睜看著費立一口氣把剩下的一堆東西全吃完,瞪著眼,有些震驚。

    費立咬了一口肉包,一隻腳劃著名地有一搭沒一搭騎著車走,回頭:「幹嘛?」

    曾黎:「沒……沒。」

    「還吃不吃?」費立把剩下三個肉包塞到他手裡。

    曾黎喉頭滾動,心想我也吃不了這麼多呀,但費立好能吃啊,帶著崇拜的心理,曾黎覺得自己吃多點說不定也能變得和費立一樣,便點了點頭,拿起包子。

    結果他吃了半個就吃不下去了。

    曾黎:「……」

    我咬!

    他又咬了一口。

    費立看他吃的辛苦,就知道曾黎不想再吃,自然而然彎下腰,用嘴巴叼住曾黎手上的肉包,接過來,咬了一口,抬頭說:「飽了就飽了,幹嘛還非要吃?」

    然而他抬頭,卻看到曾黎看著自己的手傻住了。

    費立也意識過來了。

    在這方面曾黎很有原則,他認為自己吃過的,喝過的,除了戀人這樣的親密關係,是不能跟別人一起分享的,有口水,髒。

    但費立不一樣,他糙慣了,平常兄弟之間喝對方的水也沒人在意,特別是對象還是曾黎,費立一時間就沒注意到。

    費立:「呃……」

    曾黎回過神,沒怎麼在意,撓撓頭,說:「沒……」

    他難道要說,其實自己是因為想成為費立那樣嗎?

    在本人面前說,這也……太太太羞恥了吧。

    國慶節放假七天,榕城高中也不例外。在連上九天課以後,他們終於迎來了國慶假期。

    韓東這些天上課都崩潰了,一放學就放飛自我,轉身踹了一腳費立的椅腳,說:「哎,費立,打不打球去?」

    因為明天就放假了,所以星期二不上晚自習。

    「去吧。」費立也好久沒有怎麼打過了,伸了個懶腰,一翹凳子,手插在褲兜里站起身,「就是人可能不夠。」

    他轉身拍拍曾黎的桌子,夕陽的光線透過窗玻璃照射進來,曾黎記筆記的手一頓,抬起頭,視線看向費立。

    費立:「走啦,回去再寫。」

    韓東:「人不夠?」

    費立幫曾黎拎起包,看他收拾桌面,說:「今天體隊的訓練,咱隊裡的除了你,我,蔡康,都報體育了,兩個人打個屁。」

    韓東:「兩個人?啥意思,不還有蔡康麼。」

    「他不行,他沒空。」費立聳聳肩,見曾黎起身,幫他把椅子推進去,「他國慶不是有表演麼,去外省彈鋼琴,這幾天晚上好像都要練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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