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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21:01 作者: 邊淮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俞悠這層關係,江年爽快答應,便將這件事記到了心裡去。還給他們出了幾個點子,債務糾紛,江年見過不少。
通話結束,曾黎問他,「報案的事,你奶奶……怎麼說?」
蔣修宇說,「已經報過了。」
一路上相對無言。
蔣家坐落在榕城市郊區,是蔣修宇父親蔣文棋分家以後自己買的一套房子,傍山依水……姑且依人造湖也算依水吧,計程車駛到蔣家大院門口,曾黎與蔣修宇下了車,稍稍對這氣派感到了震撼。
但他震撼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奇怪。
明明有這麼一座房產,為什麼還會欠下巨債?再不濟,把這一套房給賣了,怎麼說也能抵掉吧?
他抿起唇來,沒把心中疑惑問出口,蔣修宇拿鑰匙上前開門,鐵柵欄應聲而開,他忽然說,「這還是第一次有朋友來我家。」
曾黎愣了一下說,「我也是……第一次來。」朋友家。
蔣家育有二子,長子蔣文齡及次子蔣文棋。兩兄弟二十幾歲時便從主宅分居出去,蔣修宇父親買了郊外的房,而蔣修宇的伯伯,蔣文齡則買了市中心的房子。
這家人,可謂家財萬貫。
曾黎隨著蔣修宇進了門,微微蹙著眉頭,打量起四周來。多半是因為許久沒有人打掃過的原因,四處都積上了一塵灰,牆上很風雅的掛了山水畫,曾黎抬頭,看到頭頂上的吊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吊燈,搖搖欲墜。
太奇怪了,怎麼想都不對勁,曾黎想。
這之中不合理的地方太多,蔣修宇的爸爸為什麼會欠債?為什麼又會還不起債?
更重要的是,為什麼會無故失蹤。
蔣文齡聽到門開的聲音,便即刻應了上來,笑容親切儒雅,頗有一種謙謙君子潤如玉的氣概。他先是和蔣修宇打了個招呼,看到曾黎時,略微有些驚訝。
他說著往客廳走,「我還是第一次見修宇帶朋友回家,來,進來坐吧。」
兩人跟了進去,蔣文齡自然而然地在沙發上坐下,曾黎敏銳注意到蔣修宇有點奇怪,皺著眉頭,和他伯伯大不親的樣子。
曾黎隨之坐下。
「你媽媽拜託我回來拿點東西過去,」他笑了笑,「你知道的,女人嘛,都比較愛美愛乾淨一點。」
蔣修宇沒說什麼,抬眼問,「那阿伯叫我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蔣文齡看著蔣修宇,沒有過多留意曾黎,直入正題:「其實阿伯叫你回來,也沒什麼事。」
他說,「就是你爸爸失蹤了,他也真是的,多大人了還沒點責任感,留給你們母子倆一大堆爛攤子。唉,阿伯今天正好順路麼,就想著來看看你。」
「沒想到你搬奶奶那去了。」蔣文齡道。
他把一袋東西從桌角提到桌子上面來,說,「國外帶回來的小零食,你倆孩子分著吃吧。」
兩人說了聲謝謝,
曾黎目光一直注意著蔣修宇,見他嘴唇抿的異常直,心情不大好。
蔣修宇忽然說,「我爸爸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奶奶已經報案了,警察一定會很快找到他的。」
蔣文齡挑眉,沒說什麼,蔣文齡敘了幾句舊便走了,也不知道把他們喊回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吃飯的時候,蔣修宇忽然說,「我阿伯,我覺得他很奇怪。」
曾黎筷子一頓,抬眼,眼神詢問。
蔣修宇道:「不知道,直覺吧。」
曾黎也覺得奇怪,「那,你覺得……動機是什麼?」
蔣修宇思考片刻,抬起頭看著他,眸色漆黑。
曾黎相信他已經有答案了。
兩人在蔣家打了一下午遊戲,由於沒睡午覺的緣故,上課前那會兒曾黎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腦門幾乎要磕到桌子上面去。費立進了班,沒穿外套,只穿了件純白色長袖,外套隨意披在肩上。
曾黎看到他還有些奇怪費立怎麼沒穿球衣,不過他很快又想起來,哦,費立早上好像說……
他下午要跟自己一起回家?
曾黎看不透費立,就像費立看不透曾黎一樣,費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轉頭看到曾黎一臉困頓的模樣,有些新奇,「你還會困啊?」
曾黎看了他一眼,「我……也是人。」
費立哦一聲,「之前一直看你都很精神嘛,一直沒睡過,還以為你不會困呢。你今天中午沒睡午覺?」
曾黎嗯了一聲。
費立沒再多問,轉身把校服外套掛在椅子靠背上,沒看曾黎,說:「我媽最近回來,我這幾天下午早回家,和你一起回去。你等等我,別再跟兔子一樣給我跑了。」
曾黎又嗯了一聲。
「你除了嗯不會說點其他了啊?」費立瞅了曾黎一眼,「多說點。」
「……」曾黎又覺得費立是不是真的腦袋有點問題,眼神詢問。
費立當然不能說你社交恐懼症得多說話練練啊,他張口就來爛話,「老子想聽不行嗎?你不我媳婦兒嗎,老公喜歡聽媳婦兒講話,多正常。」
曾黎小聲說了什麼,「……」
費立沒聽懂,看了曾黎一眼,「什麼?」
少年的眉頭微微蹙著,留著短寸,有一種陽剛的帥氣感。曾黎別過頭,改了口說,「等你回家。」
費立輕鬆被這句軟萌的「等你回家」取悅到了,撓撓臉頰,說:「那叫等我一起回去。你還真是我媳婦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