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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02:54 作者: 花期遲遲
    兩人各自拿了一份,一時相對無言。

    倒是焦氏見此,麻利從地上站了起來,高聲道,「崔夫人,我們侯府廟小,供不起你這尊大佛,你趕緊走吧!」

    崔夫人甩甩手裡的和離書,卻笑的滿臉得意。

    「放心,我肯定要走,但屬於我的東西,我要帶走啊。比如我的...嫁妝!」

    定北侯當時就變了臉色,突然覺得他掉進了陷阱!

    「什麼嫁妝?」定北侯冷冷說道,「你嫁進門將近二十年,嫁妝早就散乾淨了,就是有剩下的,這次遷都也都扔在北邊了。」

    「侯爺真是會說笑,我嫁你的時候,十里紅妝,帶了我崔家大半家財,就算壓箱銀子那兩萬兩,被你拿去巴結上司,裝點臉面,但那些古玩玉器,田莊鋪子總是還在吧。」崔夫人氣定神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焦氏想起前院書房旁邊鎖起的幾間房子,心裡猜到幾分。

    雖然平日侯爺不肯給她掌管,但總是侯府的東西,自然也不願被搶走,於是就幫腔說道。

    「姐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侯爺和你和離,是給你留了臉面的,你居然還要計較多少年前的嫁妝?這麼多年,侯府里嫁娶,你這個主母不出力,總該出點東西和銀子吧?」

    「真是可笑,我從來沒聽過,男人納小妾,庶子庶女嫁娶,還都需要正妻出錢的?要不要出去找人評評理,讓大夥都聽聽,定北侯是怎麼吃軟飯,怎麼依靠妻子嫁妝活這麼多年的?最後還拋棄了妻子,這簡直是天武第一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啊!」

    崔夫人嘴上不饒人,左右也和離了,只管罵個痛快。

    這時候,劉老爺子拿出一本陳舊的冊子。

    「當年崔大學士嫁女之前,特意請了我們三個到家裡。我們親眼驗看過嫁妝,也都在嫁妝單子上簽了名字,就是為了防備這一日。原本我還以為多此一舉,沒想到,還是大學士識人最厲害。」

    他把冊子放到桌子上,冷笑道,「就像瑾柔說的,嫁妝銀子可以花掉,但金銀玉器田莊鋪子必須還回來!」

    崔夫人添了一句,「我嫁妝里的金銀玉器多半還是我娘帶來崔家的,上面都有標記。侯爺也別想藏起來,否則以後外邊見到一件,我就可以告侯爺一個偷盜之罪。還有那些鋪子田莊,都在潿洲這邊,這麼多年收益已經給侯府了,沒有十萬兩銀子,也有五六萬了。我沒討要這些,已經是念舊情了。」

    定北侯死死握了拳頭,真是臉上都能刮下二兩寒霜,他死死盯著那份嫁妝單子,再沒狡辯的可能性。

    他也知道崔家的嫁妝珍貴,這麼多年,哪怕需要送禮,都儘量在外邊採買,很少動用,沒想到如今居然要完璧歸趙!

    這簡直是讓他把吃進肚子的肥肉再吐出來!

    但不吐又不行,朝堂上這幾日就有風聲,說皇上又要啟用劉老爺子這個致仕老臣,若是今日不放嫁妝,以後就同劉家成仇了...

    「好,嫁妝還你,但以後我們恩斷義絕,再不相見。」

    崔夫人根本多餘的目光都沒給他一縷,只是看向劉志恆。

    劉志恆立刻拿了嫁妝單子,笑道,「侯爺請吧,早些清點完,我們也早些告辭。」

    定北侯大步走了出去,崔夫人不放心,一起跟了過去。

    這麼多年,她的嫁妝一直鎖在侯府的庫房,她心裡已經有準備,綾羅綢緞和金銀肯定是沒了。

    但沒想到,她的首飾頭面兒,金銀玉器,古籍木器,居然都在。

    甚至沒有因為突然南下而被丟失損壞半點兒!

    她真是不知道該哭還該高興了,高興的是嫁妝還能拿回大半,寒心卻是丈夫寧可帶了這些死物,也不願帶上她。

    但追過來的焦氏卻是心疼的要死,這麼多好東西,居然都要送出門了!

    不止這般,劉志恆還在逼問定北侯。

    「侯爺,單子裡少了一對翡翠如意啊,侯爺是不是擺在書房裡了,趕緊拿出來吧。這對如意是當年瑾柔成親,我母親特意從她嫁妝里選出添妝的,上面還打著標記呢。侯爺若是賣了,也說一聲,我去贖回來。」

    定北侯臉色紅透,忍著氣吩咐焦氏,「當時聘禮里的那對兒翡翠如意拿過來,還給她們!」

    焦氏沒想到還能拐到自己身上,立刻嚷起來,「侯爺,那對兒如意是我的聘禮,不能拿出來!」

    劉志恆笑的嘲諷,「哎呦,侯爺也是不容易,拿了正妻的嫁妝,停妻再娶新妻,這要是傳出去,可就熱鬧了。」

    定北侯氣得大嚷,「快去拿回來,以後尋到更好的補給你!」

    焦氏到底不敢違逆,只能忍著心疼把玉如意取了過來。

    劉志恆心滿意足的合上嫁妝冊子,又顛顛手裡裝了田莊和鋪子契書的盒子,笑道。

    「侯爺,瑾柔的田莊鋪子,這麼多年的出產都給侯府了。侯府如今也不至於太小氣吧?人手你們調回來,但鋪子裡的東西,田莊裡的糧食,你就別帶走了。畢竟惹出太大動靜,外人猜個沒完,侯爺臉上也不好看。」

    說罷,他也不理定北侯怎麼說,就吆喝自家帶來的人手,開始往外搬東西。

    一車又一車,足足拉了二十多車!

    而劉老爺子等人也一直等到最後一車離開侯府門前,才起身告辭。

    定北侯和焦氏臉色都好似吃了屎一般,很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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