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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13:30 作者: 謝朝夕
方姨一臉姨母笑地回了房間,給阿文打電話。
而跑回房間的祝深此刻也正打著電話。
無非是李經夏擔心他有落跑的前科,再三叮囑過幾天的校友宴讓自己別落了他的面子。
祝深無奈:「行行行,一定來。」
李經夏問:「最近你忙什麼呢?」
祝深捏著那個娃娃小臉,忽地笑了:「在個畫室當老師。」
「您還當上老師了嘿。」李經夏揶揄:「好玩兒嗎祝老師?」
祝深點頭:「還行。」
「孩子們服你管嗎?」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這話李經夏倒是信的,又損了兩句,兩人哈哈樂作一團。
許是今晚這夜色適合交心,祝深忽然說:「我認識一個孩子。」
李經夏笑:「認識孩子有什麼可稀奇的,乖麼,乖就對人小孩子好點。」
「嗯。我會對他好。」祝深點了點頭,明明想是在說小悶葫蘆,可腦海里卻都是板著臉的大悶葫蘆,鬼使神差的,將它拿到了面前。祝深低聲說:「我總覺得,對他好,就是……」
微笑娃娃沒心沒肺地朝他笑著,祝深看著它這個傻樣兒,不禁也笑了笑。
唇畔貼近了那個微笑娃娃。
輕輕一印,蜻蜓點水。
「餵?」李經夏道:「說什麼了,沒聽見,信號不好。就是什麼?」
「沒什麼。」祝深抿著唇,縱身一躍,躍到了床上,將臉埋進了枕頭裡。
手中還緊緊握著那個微笑娃娃,笑得太傻了,等大悶葫蘆學會這樣笑,估計是下輩子的事情了。
祝深啊祝深,這輩子都沒過完,都還沒活清楚就開始肖想著下輩子的事情了。
他完了,他變傻了,他好像真的陷進去了。
可這樣,好像又不賴。
手機丟在一旁,甚至還能聽見李經夏喊他的聲音:「餵?餵?怎麼又不說話了,就是什麼啊?」
對他好,就是對小時候的鐘衡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琦仔的地雷=3=
第65章
卓爾的校慶是6月15日, 在星期六。
李經夏一大清早就操著老媽子的心,專程打電話過來提醒祝深千萬別忘了參加。不過這通電話倒不是祝深接的,而是方姨。
「深深少爺在換衣服。」她說。
李經夏聽見這話便知穩了, 又順嘴一問:「那鍾衡呢?」
「阿衡少爺也在換衣服。」
「一起換衣服?」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的他嘖嘖稱奇:「還挺有情趣的。」
方姨捂著嘴直樂, 最近祝深和鍾衡上下班都在一處,交流也變得多了不少。李經夏仿佛吃到一嘴狗糧,還是檸檬味的。得虧他不在現場,不然可能會更酸,一時就有些同情起在場的方姨來了:「……您辛苦了。」
掛了電話, 方姨十分納悶, 她有什麼可辛苦的?
正想著, 祝深和鍾衡打開了門。
方姨眼前倏地一亮。
只見兩人俱穿著剪裁合體的手工定製西服,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鍾衡已不必多說了, 素來是這麼個打扮的,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胸前還別著一束白玫瑰,倒是將他身上那些冷淡疏離的氣質稍稍遮掩了些。
祝深也穿了一身黑,又用了鍾衡的髮膠將自己有些偏長的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到了腦後, 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看上去神采奕奕的。於是那精緻的眉眼,便再無阻擋, 只是輕輕一瞥,隨意一勾,便看得人神魂顛倒。
自然, 神魂顛倒的那個是鍾衡。
鍾衡看見祝深的胸前別著一朵紅玫瑰,與自己胸前的這朵倒是相稱極了, 而祝深,向來是襯得起這樣艷麗的顏色的。細細一看, 不止是花,就連兩人的髮型,領帶,腕錶,皮鞋也是極為相似。可儘管相似,穿在不同的人的身上,卻顯出了截然不同的氣質。
祝深永遠是好看的。鍾衡默默在心裡想。
祝深從L國回來那年,媒體早就開始造勢,灩報更是選他為灩城美人來搏祝家一笑。哪知馬屁拍在了馬腿上,一向剛正的祝老爺子看不得祝深頂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浮名,輕一覆手,便用祝家關係壓下了那則新聞,又將當日發行的所有能夠買到的灩報全都買了回去。
鍾衡悄悄地偷偷留下了一份,珍而重之地藏在了自己衣櫃的最底層。那是他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後來他搬離了鍾家,深藏的那些秘密也隨著他轉徙漂泊,越積越多。
桃源是他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是他按照祝深的喜好讓人設計的,一磚一瓦,都需過他的眼。心裡存著萬分之一的可能,想著未來的某一日,祝深看到這套合院會有怎樣的反應,光是想,就足夠撕裂他鎮定自若的偽裝。
他遠不如自己表現出來的沉著,面對祝深,他心裡卻總像住了個情竇初開的男生。
裝修時,他將臥室里的衣帽間暗改了,門外連著書櫃壁門,推開那道壁門,一整間屋子都是屬於他的秘密,那是有關祝深的點點滴滴。
若干個因想念而輾轉反側的不得好寐的夜晚,他靠那裡的秘密苟活。
太變態了。祝深不會喜歡的。他知道的。
祝深不喜與人曖昧,面對不喜歡的人便是一刀了斷。他見過祝深是如何不留情面地拒絕自己的追求者們的。而那些人,大多也與他一樣,偷偷摸摸地收集過與祝深有關的一切。只不過,那些人所做的,相比之他而言,實在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