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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13:30 作者: 謝朝夕
祝深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
那邊又扯著嗓門「餵」了兩聲,問他:「怎麼不說話啊?」
好半天,祝深才從失魂落魄中恢復過來,他揉了揉額角,看上去十分疲憊,卻打起精神問:「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說到這,李經夏將手頭的報紙一振,笑嘻嘻道:「你只怕是不知道今天報紙寫了什麼。」
「什麼報紙?」
「一會兒發你微信上啊。」李經夏一邊笑還一邊揶揄他:「真是想不到啊,我們祝少走哪兒都是焦點,你這一回來,灩城的風都要變了。」
「少貧。找我什麼事?」
「我這不是想找你敘敘舊麼。你說你,之前在L國天高皇帝遠見不著也就算了,都回到灩城了怎麼還不找我們玩兒?正好你回來了,蘿莉也回來了,咱們也該聚一聚了。」說著,李經夏還賤兮兮地笑了起來:「難不成是鍾先生管得嚴,不讓你出來?」
「他管不著我。」祝深說:「你們在哪兒呢?」
「老地方。」
「一會兒來。」
他們的老地方是一個叫做出塵的高級會所,名字取得空靈絕塵,可本質還是富家子弟們聚在一起抽菸喝酒做各種俗氣的事情,煙火氣足得不能再足。
祝深發小有好幾個,全是如意山上一起長大的人,只不過現在有一個已經斷了聯繫了。蘿莉是髮小里長得最好看的女孩兒,嬌小可愛,大名叫酈蘿,大家都把她當做妹妹一樣疼。祝深高中畢業以後就不在國內了,聽說那之後酈蘿也出了國,之後便很少和他們聯繫了。
祝深打小時便是和他們廝混在一起的,情分很深,眼下回來了再不聚聚就說不過去了。
於是他打了個車直奔出塵,坐在車上的空當,祝深掃了眼微信。
上面那條新聞是剛剛李經夏轉發給他的。
祝深一看標題,不由得有些頭疼——
《鍾衡拍天價鑽表為搏祝深一笑:祝生鍾意嗎?》
他早就該知道灩城媒體的特性,最喜把芝麻吹成西瓜。依報導所言,鍾衡實在是一個外冷內熱的總裁,對愛人溫柔寵溺,就連那張沒甚表情的冰塊臉都是一顆真心下的深藏不露。
祝深看得雞皮疙瘩都顯露出來了。
新聞里登了幾張兩人的照片,一張是祝深歪頭對鍾衡說話,看上去就像是在撒嬌一樣。祝深記得,當時好像是鍾衡暗暗捏了他一把,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擊。
一張則是鍾衡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撐在了祝深的頭頂,攬住了他的手臂,護著他往前跑。鍾衡身披大雪,卻緊緊攬住祝深。
底下的評論別提有多酸了。
有酸祝深的,酸他得了鍾總的喜愛,也想要有人為自己一擲千金。
也有酸鍾衡的,都撈著了灩城的第一美人,為深深花點錢怎麼了?
說來這第一美人的名頭說來也是好笑。灩報年年評選一個美人造勢,大多是女人,可有一年,不知怎的居然選到了祝深頭上。
當年祝深不過十五歲,五官尚未完全長開,可一雙剪水的眸,任誰看了都會心動。何況他剛斬獲了Octavia Von Gallery美術展「金牌獎」,可謂是天之驕子,讚譽回國。
只不過祝家不喜祝深頂上這種虛名,發動權勢,把當日發行的所有能買到的報紙都買了回去,卻仍免不了幾張漏網之魚。大家好奇心一犯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那一段時間,大家都以搞到八月八日發行的灩報為榮。
這在無形之中卻把祝深的名頭越叫越響了。此後近十年,再評的美人誰都記不住,大家獨獨只記住一個祝深。
再一瞥底下的評論,還祝福的偏多。祝深手指一划,就退出了界面,只覺兩人也算是合作默契,能給自家長輩們一個交代了。
路上有些堵,每次不得不停下時,司機總免不了咒罵一兩聲,說灩城真是越來越堵了云云。祝深倒是很新奇地打量著窗外的高樓大廈,暗暗分辨這與七年前有何分別。
他不過只是闊別這城市七年,卻覺得好像一切都已經更迭了模樣。
許久過後,計程車終於停在了出塵的門外,祝深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門童們面面相覷。在這裡待久了,豪車見了不少,倒是很少見搭計程車的來。可祝深實在長得太好,很難讓人忽略,幾乎是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誰了。
「祝少好。」站得筆直的門童齊聲道。
祝深一怔,繼而朝一笑:「你們好啊。」
廳中皮質沙發上坐著的李經夏早已等候多時,見祝深走進來,迫不及待上去接他,用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嘴上抱怨:「你可來得太晚了吧。」
祝深聳肩:「住太遠了。」
李經夏慣來見微知著,不過三四個字便能猜著前因後果,一聽祝深這麼說,頓時眉一挑,八卦心思起來了:「都傳鍾衡在垂望山花巨資置了一處房產金屋藏嬌,真是給你住的?」
祝深給了他一肘:「你怎麼還是這麼八卦?什麼時候打算把灩報買下來?」
這人從高中時代起就是校報的主筆,還新設了一個專欄叫做「風雲看今朝」,是用來給學生匿名投稿的。裡面的主角都是本校風雲人物,也算是學生時代的八卦專欄了,深受學生好評。校領導多次裁撤該專欄,都因學生反抗太過激烈才不得不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