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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10:26 作者: 叮咚不吃辣
    余幡剛才上去的時候可能太過匆忙,臥室的門沒有關實,剛好避免了易行文敲錯房門的尷尬。

    他走上前,在門上輕敲了兩下。

    床上隆起的「土堆」應聲動了一下。

    易行文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素質了,推開門走到余幡的床前。

    余幡將自己整個人都包進了被窩裡,只露出了上半張臉,現在他正閉著眼,眉頭緊蹙,臉頰緋紅,整個人呈現一種難受至極的煩躁狀態。

    易行文抬手碰了一下他的額頭,驚嘆一聲,「好燙。」

    他微微弓腰,低聲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余幡含糊不清地哼唧了一聲,「昨天……」

    易行文:「沒吃藥嗎?」

    余幡又把自己往被子裡捂了捂,抗拒道:「不吃,我捂一會兒就好了。」

    易行文嘆了口氣,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罵道:「再燒下去就傻了。等著,我給你拿藥。」

    他起身回到自己家,找到退燒藥、感冒藥和消炎藥,又從酒櫃最底下一層拿出一個新的保溫杯,洗乾淨後倒好溫水,送到了余幡床邊。

    易行文扯了扯被他拽得死緊的被子,輕聲道:「起來吃藥了,把藥吃了再睡。」

    床上的人半天沒反應。

    易行文耐下性子,又哄道:「把藥吃了病才好得快,乖。」

    余幡自昨天晚上開始就覺得有點頭暈咳嗽,本以為睡一覺起來就好了,沒想到一覺醒來後頭痛欲裂,身子沉得像灌了鉛,又因為大半天都沒吃飯,他現在真是頭也疼,胃也疼,一睜眼就眼冒金星,耳朵旁也嗡嗡直響,難受得要死,自然也沒什麼意志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十分煩躁地翻了個身,悶聲道:「我不吃!你拿走!」

    易行文站在原地頗有些無措,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只有他五歲的侄子在不想打針吃藥的時候才會像余幡現在這樣撒潑耍混。

    而他最應付不了的就是熊孩子的蠻不講理。

    易行文嘆氣,又試探性地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被子。

    沒想到余幡這次抗拒的反應有點大,直接隨手拿過床上的抱枕砸了過來,吼道:「別煩我!走開!」

    因為床上的人生著病,扔來的抱枕並沒什麼威力,而且方向也不是直衝易行文而來,但他卻頓時冷了臉。

    易行文是個資深顏控,他平時也十分願意對美人多一些寬容,但他的寬容是有限度的,如果那個人過於無理取鬧,肆意踐踏別人的好意,他也並沒有太多的耐心去應付一個瘋子。

    更可況,他們不過才當了幾天的鄰居,互相之間還並沒有生出所謂的鄰里情分。

    而若只是憑藉著網際網路上幾首歌的情誼,好像還不值得讓他莫名承受這種無緣無故的怒氣。

    易行文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拿著他的杯子和藥盒轉身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  魚七大王不是踐踏別人好意,他只是生病了愛耍小性子,需要人哄。但是這種小性子得耍給親近、喜歡的人看才行,在其他人(比如認識不久的腮紅雞)看來就是無理取鬧了。

    魚七大王(哭唧唧):「我錯了,求原諒。」

    第7章 雞腿

    易行文冷著臉轉身,正打算離開,卻正對上了床邊的書架。

    書架上只有中間兩層放著書,其中大部分都豎著,碼得很整齊,還有幾本余幡常看的摞在一起放在第三層最右邊,易行文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那本的封面——黑金色打底,映襯著紅色滴染式的恐怖字體——他簡直熟悉無比。

    因為這本小說正是他一個月前才完結的那本恐怖小說。

    好像才出版不過一個星期。

    易行文臉色緩和了些,定睛望去,書架上大部分書都是他熟悉的名字。

    從他大學時候寫的第一本,到近幾年的作品,還有一些周邊,應有盡有。

    而且每一個作品還不光是一本。

    大致看上去,第二層和第三層的書基本一致,但二層大部分已經開封,看樣子是看過的,第三層放的全是未開封的,當做收藏。

    易行文覺得巧合,又十分詫異,他愣了片刻後在心中輕笑了一下,本就朦朧的怒氣被欣喜一戳,頓時如煙雲般四散而去。

    鄰里情誼,聽眾情誼。

    如果在加上金錢的這層關係,怕是夠了。

    易行文輕嘆口氣,豁達地想著:讀者畢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嘛,就算受點氣……他忍著就行了。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後,易行文釋然了。

    床上的人發完脾氣也覺得不太好,他窩在被子裡後悔了一陣,逐漸飆升的愧疚感把頭疼都沖淡了點兒。

    余幡糾結了片刻,正給易行文道個歉,起身卻只看到他離開的身影。

    他愣了一會兒,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從床上爬起來將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拍了拍,又躺屍一樣重新倒了回去。

    真是猶豫就會敗北!

    啊啊啊,好煩!

    余幡正後悔莫及的在床上打滾,離開的人突然又折返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大堆東西。

    余幡呆若木雞地看著易行文將一個小桌子放在他身前,然後把一個個餐盤擺到桌上,將一次性筷子掰開遞到他手裡,含笑道:「吃吧。」

    真可謂是服務到家。

    余幡拿著筷子,低頭看了看菜品,這些應該是他早上點的外賣,但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上面還冒著熱氣,他合理懷疑易行文剛才是幫他熱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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