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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9:38 作者: 襯衣反著穿
    「我靠??!!」

    付羅迦趴在桌面上閉著眼。中午明明只喝了粥,卻還是有反胃感。

    「付羅迦?」

    他抬頭。「——嗯?」

    「去準備了。要——化妝了。」劉放把頭伸進窗戶朝他笑。

    第34章 第 34 章

    付羅迦被領到了一間人多得都從門口溢出來了的教室。在路上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能感受到演出前的特殊氣氛了——不時能在穿著素色校服的人流里看見一截的鮮艷閃亮的衣袖衣擺。

    劉放隔著一段距離就喊了聲「讓讓」,有人聞聲轉過頭,付羅迦一下看到了好幾排沾著點紅的牙齒。

    他沒忍住往這些被濃妝覆蓋得嚴嚴實實的臉上多看了幾眼。

    這個點就把妝上好的只會是開場節目。排練的時候他在舞台側邊站著看了個大概,依稀記得第一個上台的好像是個街舞節目。

    這節目的演員們好像把頭髮統一挑染了一下,右後腦相同的位置都有一小撮紫發;男女都穿著黑T黑緊身褲、畫著一樣的銀灰色眼影,但是男生口紅的顏色淡些。

    被他正看著的那個應該是個男生,似乎正忙著自拍。

    那男生比較與眾不同的一點是膚色很白,因此看起來妝容尤其鮮艷。

    他側過臉朝付羅迦笑了笑,手機屏幕光線下的嘴唇紅得像是隨時要朝這邊噴出一口血。付羅迦面無表情地朝他點頭示意。

    他確信自己根本不知道這是誰。

    進去後就是好幾個綴著亮片頭飾的後腦勺,一個穿便裝的中年女人手裡拿著瓶髮膠在後腦勺之間穿梭。除去陡升的溫度——雖然頭頂的四颱風扇轉得還算賣力,但送出的涼意也不過九牛一毛——這裡邊更讓人難受的是味道。

    汗腥味。

    汗腥味里夾帶的是護膚品化妝品髮膠等種種化學製品的香味。兩道衝突猛烈的味道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撞擊在一起,騰起一陣如有實質的朦朧昏黃色霧氣。

    他頓時就想找個廁所把喝的粥吐了。

    「沒地方的話要不要等會兒再來……?」他回頭找劉放,但劉放在跟一個正往臉上撲粉的女生說話。

    本來人就不少,往中間一走,教室的桌椅橫七豎八一擺又填了不少空間,二十來個人都頭貼臉緊緊站成一片。

    從他們的位置分布情況大概能猜得出來這裡是把化妝過程分成了幾步,不同的行列在排隊等待完成不同的步驟。

    粉底,眼妝,口紅三步。

    ……可問題是他覺得他並不需要其中的任何一步。

    好在劉放很快過來了,領著他擠到邊上貼著牆往後走。

    「許之枔在哪兒啊,你看見他了嗎?」劉放忽然回頭。

    「……我不知道。」

    「他的妝還沒上呢——另外三個主持的等他對詞等半天了。電話也不接。」

    「……」付羅迦恍惚了片刻,「他上午來上課了嗎?」

    「他平時課也上的不多啊。」

    「你也許……可以聯繫一下杜燃?他們更熟一點吧。」

    「啊?但是你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嗎,杜燃這幾天都在陪錢妙潔吧?」

    付羅迦伸手扶了下牆。「……我也不是一直——」

    「沒關係,不知道就算了。——外邊請的化妝師都沒空,2班有幾個女生說可以幫你弄了。」角落裡疊放的桌椅隔出了一個勉強可以容納幾個人的空間。繞過一個陳年的高考倒計時牌後,他在一張桌子上看到了一面豎放著的規格不小的化妝鏡。

    「誒,你們要的人我帶到啦。」劉放語氣忽然歡快起來。

    鏡子前有個凳子。旁邊一個笑容喜慶的女生立刻做出個「請」的手勢:「付羅迦你坐這兒吧!」

    付羅迦朝她僵硬地笑了笑,坐下的時候鏡子前的瓶瓶罐罐一陣亂晃。其中的一個看起來相當精緻的玻璃小瓶倒向一邊,他伸手把它扶正了。

    他注意到上邊的標籤寫的是是什麼什麼遮瑕精華。

    本來站得還比較分散的幾個女生一下子圍攏了過來。

    「高光粉你是不是沒帶?」

    「哎不是你說已經拿了嗎!現在又怪我?」

    「陰影用得著畫嗎,我覺得他不太用得著……」

    「是上舞台誒大姐,燈光有多亮你沒數嗎?」

    「先別說那些,給他塗個保濕。」

    一個女生手心裡攏著些亮晶晶的東西要往他臉上招呼,他下意識躲了一下。

    「躲什麼呀?」

    「……沒必要弄那麼複雜吧?」

    那女生轉過頭和其他幾個湊在一起笑了一陣。「這才剛開始塗個保濕霜你就覺得複雜了,等會兒化眼妝你怎麼辦?」

    他在鏡子前側過頭想了會兒,「我對……嗯,這些東西——可能有點過敏。所以能不能——儘量簡單點?」

    「過敏啊?嚴重嗎?」她們互相看了看,「但是錢妙潔說要給你化那種艷一點的——」

    「……可能有點嚴重。」反正聞著想吐。

    「是對粉底液過敏嗎?」

    「……也許。」雖然他不太清楚粉底液具體是用來幹嘛的。

    有個女生一拍手:「我覺得反正他膚色可以,要不就直接上妝?」

    結果是他幾乎是被摁在凳子上畫了眼線修了眉——畫內眼線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眼球被戳了好幾下,條件反射地一邊不斷眨眼一邊試圖後仰,但掙扎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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