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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7:49 作者: 木更木更/靜水邊
    陸戎無奈道:「她現在又嚷著要兔子了。」

    兔子這事兒其實好辦,明天就去莫干山了,林暮聽說那邊有個有機農場,說不定真有兔子,可以買一隻回來。

    陸戎其實比較無所謂,他現在就像那種先哄著孩子,到最後答不答應另說的狡猾家長,對此並且毫無愧疚之心。

    幸好陳美花對什麼事情的記憶力都很短暫,第二天就把兔子拋到腦後去了,她一大早起來又鬧了會兒起床氣,陸戎拿「出去玩」威脅了一番後倒也老實不少,乖乖吃完早飯,梳頭換衣服。

    「暮暮今天也要去玩嗎?」陳美花現在差不多能分清楚姐姐和弟弟了,她會不記得陸戎,但很神奇得卻一直記得林暮。

    陸戎把兩人的箱子提出門,鎖上院子,他帶了一根牽引繩,一頭綁在陳美花的腰上,一頭系在自己手腕里:「很多人一起玩,迷茫也會去。」

    陳美花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迷茫是誰,最後似乎終於想了起來,奶奶驚喜地「啊」了一聲。

    陸戎牽著她往前走,笑著問她:「高興嗎?」

    陳美花像小孩兒似的拍手,大聲道:「高興!」

    雖然沒遲到,但陸戎和陳美花仍舊是最後一個到的,眾人看到美美腰上的牽引繩時似乎都有些驚訝,陸戎特意解釋道:「怕她亂走,這樣比較安全。」

    他兩手得推著箱子,這麼牽著陳美花的原因倒也是能想得通,林暮有些後悔大早上沒去接他們,陸戎低聲說:「你也得幫著你姐提行李。」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林暮便忍不住翻白眼:「安錦城一大早就來我們家接的人,你是不知道一套棋盤棋子有多重,他當自己猛男呢。」

    「猛男」安少爺側過臉來,那五官真是半點「猛」的影子都沒有,說是精緻絕倫都不為過,他位子靠前,林朝和兩個女生坐後面,隔著距離不短,要交流也不容易。

    孫海不知道從哪邊拿來一個話筒,站在司機後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麥:「咳咳、大家注意下啊,注意下!」

    全車也就曹湛和陳美花乖乖地在看他。

    孫海半點不尷尬:「迷茫要不要唱首歌?」

    底下的蔣天河嗤笑道:「他會唱什麼?兩隻老虎?」

    孫海「嘖」了一聲,把話筒遞過去:「那你來唱唄?」

    蔣天河連忙揚起下巴,他笑罵道:「滾開。」這句是對著話筒罵的,聲音有些大,蔣天河喊得急,腔調怪模怪樣,跟尖叫雞似的。

    曹湛沒心沒肺,當然也沒腦子,他拿過話筒,非常真摯地發問道:「蔣天河,你又無能狂怒了嗎?」

    蔣天河:「……」

    他這輩子大概都得死在「無能狂怒」這個梗上了。

    整車人笑得司機差點握不住方向盤,孫海恨不得在過道里打滾,蔣天河臉紅得能滴血,咬著牙又不能打人。

    許一鷺大概是覺得笑一路總歸不太好,於是撐著盲杖站起身,摸索著問孫海要話筒:「我來唱歌吧。」

    孫海忙問:「小鷺鳥要唱什麼?」

    許一鷺不肯說:「唱了就知道啦。」

    他握著話筒,雙眼空茫,目光沒有落在任何人的臉上,車窗外風景飛逝,陽光透過玻璃,像老式放映機的光影。

    許一鷺給自己哼了一段旋律,左手輕輕劃著名拍子,他唱著:「我們在一起呀,把青春過了一場。」

    「淺水窪,青草地,還有太陽下。」

    「你曾說,時間長,什麼都要想一想。」

    「於是小鳥落在了天空里,風停在了樹梢上。」

    「我們在一起呀,一起呀。」

    「把青春過了一場,又一場。」

    第五十三章 在一起(三)

    許一鷺唱的歌大部分人其實都很熟悉,正是時下著名獨立音樂人季欽揚的新曲。

    想當初《在一起》剛發行時,媒體評價這首歌是季老師這麼多年來的返璞歸真之作,詞曲簡單,清新,心境似有回歸早年的調調。

    男生們不怎麼追星,女孩子聽了可興奮得很,林朝雖然聽不見,但也有類似「別人都激動了,我也要激動下」的情緒,跟著一旁的李子和莫曉曉晃來晃去。

    後來話筒傳了一圈,到了陸戎的手上,他尷尬地舉著,半晌才說了一句:「我真不會唱……」

    孫海把話筒搶了過來,他歌喉嘹亮,不過五音不全,唱得時候全車人除了林朝都捂住了耳朵。

    蘇州到莫干山也就兩個多小時車程,這麼點時間,夠陸戎把新歌學會了,他低著頭,很認真地在記歌詞,林暮與他腦袋湊在一起,哼哼著調子。

    「你什麼時候學的?」陸戎看了他一眼。

    林暮邊哼邊含混道:「剛出來就學了。」

    陸戎抿著唇沒說話,他又轉頭去看歌詞,一副急著要學會唱的架勢,林暮伸手薅了下他腦袋,笑著道:「慢慢來。」

    路程過半,陳美花已經困了,林暮把她的腦袋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又脫下外套,蓋在奶奶身上。

    他們坐在最後排,睡覺可以橫著躺,陸戎還在看歌詞,林暮百無聊賴地靠著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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