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時晨沒有發朋友圈的習慣，給汪婷玉剛發的朋友圈點了個贊，然後她想了一下，把自己剛拍到的藍天白雲設置成僅一人可見。

    濱城。

    井立涵把肩上的書包扯下來扔到床上，連衣服也沒換就直接爬上床了，痛苦連天，「這不是人過的日子！」

    方落西扯了椅子拿出手機，他不像井立涵可以不洗澡就上床，沒條件的時候忍著，有條件了就慣著。

    井立涵坐起來看著牆，滿臉不解的看向方落西，「我就不明白了，你今年還非要去一趟西藏幹什麼，去年經驗不已經有了？」

    見方落西不搭理他，他越說越來勁，「才搞完這邊的，又得去跑下一個點，你高興嗎？」

    「我不高興，以為這幾天能給自己放個假的，結果苦哈哈的被發配了。」

    「熬完夜了，小黑屋也關了，還得從頭幹著山地遙感，有什麼想不開的。」井立涵有陣子沒摸到手機，新鮮地翻著朋友圈，時不時地感嘆一句，看到什麼，他彎腰看了看還坐凳子的方落西，「今年他們已經去了，這都發合照了。」

    方落西沒抬頭地翻了翻自己的手機，沒找到，伸手一點也沒見外地說：「給我看一眼。」

    井立涵遞過手機給他，嘴上還陰陽怪氣說著，「時晨旁邊那男生挺眼熟啊。」

    他注意著方落西的表情，沒看出什麼異樣。

    方落西接過手機一眼就看到時晨，隨後注意到她旁邊的男生。不認識，倆人離得很近，單看上去像是兩人的合照，確實有些礙眼。

    他舌尖抵著腮幫，伸手把手機放在他床上，坐到椅子上，低頭刷到時晨發的藍天白雲，回憶了剛從井立涵手機上看到的，哼笑一聲，點了個贊。

    心想著，再等兩天。

    井立涵坐上看著方落西樂呵呵拿著衣服去洗澡，一時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他能確定他兄弟對時晨有些不一樣，就是這個度在哪裡，還沒認清。

    等方落西從浴室出來，井立涵聽見動靜一把起身坐起來，像是必須要問出個結果，「西哥，說說唄，到底怎麼想的啊。」

    方落西拿著毛巾囫圇揉了兩把頭髮，隨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三兩下爬上了床。也沒管頭髮還在濕漉漉的帶著水汽，他直接躺下去，對面井立涵還在嗷嗷地叫。

    他聲音帶著遮不住的疲憊，無力地說：「閉嘴，睡覺。」

    「睡什麼睡，說話擱半截是遭雷劈的。」

    方落西沒理，直接拿被子蒙住自己，露出一點頭髮在外面，還有一聲只能自己聽見的悶聲，「栽了。」

    井立涵見他真睡了，還無聲罵罵咧咧了句，也沒了聲響。

    方落西閉著眼想，他沒正經談過戀愛，步驟都是上網搜的。網上說談戀愛要有分享欲，他每天找著新鮮事發過去，又怕人嫌煩，也不敢多發。

    他很小心去觸碰這段純粹又包含情意的愛戀，慢慢探索。只要一想起心中的跳動的節奏就會不自覺加快，青澀的像極了少年人。

    這段感情他先開始，得人女孩子說可以才算行，他既然喜歡，就得負責。

    這才幾天，他這分享沒法傳遞，就被人插了隊。早知道就帶著井立涵在多熬兩天夜，早點結束小黑屋。

    *

    時晨她們這次的項目不只一個藏東南站，還有幾個觀測站。勘查區域廣泛，也不可能都湊一起來。

    組內合計分批去跑，好巧不巧，正好她和蘇東岸分到一組，再加另外其他學院的一男一女，湊夠四個人。

    時晨工作的時候就只是工作，拎得很清，跟他們偶爾說笑幾句，大多還是討論數據為主。蘇東岸跟她的交流也很正常，沒有絲毫逾矩，時晨覺得自己之前就是多想了。

    接連跑了兩天，第三天一早，時晨早上起床之後就感覺不太對，去廁所一看，果然是姨媽期到訪。小腹往下墜痛，再加上這幾天在高原地帶，她痛經反應比之前更加嚴重。

    時晨從行李箱翻出之前帶的止痛藥，餵了兩粒，蜷縮在床上等著藥效開始。

    汪婷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是時晨躺在床上，整個人都沒有生氣的樣子，以為她又有了高原反應了，趕忙去拿床頭櫃的氧氣瓶。

    時晨露出一點頭，臉上帶著蒼白的笑，安慰她，「沒事，我就大姨媽來了。」

    汪婷玉鬆口氣，隨即又低頭看向她，「你覺得怎麼樣，不行就今天休息吧。平常就算了，這地方出了事可不行。」

    時晨搖搖頭，儘管她心裡極度不想下床，可是她不去她的任務就得別人干，這日子誰都不好過，她掙扎著坐起來，「沒事，我吃藥了。」

    「那你就等等看。」汪婷玉認真道，「難受就別勉強，身體最重要。」

    「嗯，我知道了。」止痛藥的藥勁上來，時晨感覺舒服了一點，下墜感不是很明顯，就是渾身泛冷，腳步有些虛浮。

    汪婷玉見她堅持，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眼神儘是擔憂，卻沒預料到麻煩確實還有另一遭。

    他們考察結束時間不會太晚，趕不到落日就會回來。汪婷玉回來之後先洗個澡，出來之後，就看到手機上好幾條未接電話。

    有時晨有蘇東岸的，她眼皮一跳，直覺不好，再撥過去也是不在服務區，這邊信號斷斷續續也是常有的事，現在遇見卻擔心的要命。

    她換了件衣服，頭上還包著毛巾，推門往外走，一邊打電話。等走到樓下，電話也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