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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3:29 作者: 邊書
「那個我知道,他今天撿到的,打開還能用。」另一名工作人員說道。
一個小時前?
柯丞是徐青初的經紀人兼助理,雖然年輕,但做事非常周到,他珍惜這份工作,工作期間絕不會無緣無故離開徐青初超過二十分鐘,即便是特殊情況,只要超過預計時間,他都一定會打好招呼,像這樣一個小時不見人影還沒有消息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徐青初不免心中有些不安,或許是PIO重啟的緣故,又或者是陸老爺子去世的消息傳得太快,近來並不太平,他能明顯感覺到暗流涌動,有什麼東西在暗處躍躍欲試,隨時都可能跳出來胡作非為。
作為家傳正一道火居道士,徐青初這層身份可以說是天生的,由著自小耳濡目染,他習慣了身為道士的一切,道士要做的事情很多,驅鬼是家常便飯,因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與鬼為敵。
怕徐家人的鬼很多,但記恨徐家人的鬼也絕不在少數,它們不敢輕易對徐家人下手,就會轉向他們的身邊人。這樣的事情出過不少,因而徐青初自小不願與人深交,他自認為不可能隨時把身邊人護得天衣無縫,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不給那些東西提供任何可能性。
柯丞,是不得已存在的兩個例外之一,徐青初也是人,他不可能真的與世隔絕,而柯丞便是他與外界交流的最主要途徑。柯丞對徐青初的隱藏身份略知一二,徐青初盡最大可能護著他,但還是不敢保證什麼。
今天拍的是夜戲,拍攝結束就臨近十一點了,零零碎碎的事情處理好,早已過了零點。片場的廁所在最僻靜的角落,一路走過去,沒看到其他人,徐青初斂住心神,隨時注意周遭的風吹草動。
推開廁所門,一眼望進去,每一個小隔間的門都緊閉著。最靠近門邊的水龍頭沒有關緊,還在「嘶嘶嘶嘶」地流著細長的水柱,盥洗台的下水口似乎堵了,水漫了出來,滴滴答答在瓷磚上積了一小灘水。
徐青初走進去,抬手把水龍頭關緊,「嘶嘶」流水聲戛然而止,水滴落的聲音還在這不大的空間內迴響,「滴答」,「滴答」,「滴答」……
徐青初轉過身,目光順著一排廁所隔間的門鎖望過去,在一連串的綠色標誌過後,他看到了代表鎖門的紅色標誌。
那一間?
「柯丞?」 徐青初走到盡頭的隔間,輕輕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徐青初加大力道又敲了兩下,沉聲道:「柯丞,你在嗎?」
「在。」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回應,那聲音沙啞得仿佛滾了一層沙礫,刺得人不寒而慄。柯丞竟不知何時站在了徐青初的身後,他抬起一條手臂撐在徐青初耳邊的門板上,兩人不過咫尺距離,說話間嘴裡噴出的微弱氣息扑打在徐青初的後脖子上,透著宛若來自地獄深處的陰冷。
敏銳覺察空氣中隱約夾雜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徐青初緩緩轉身,猛然瞥見青年手腕上赫然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手腕滴落,在徐青初肩頭留下刺目的圓點,紅點肉眼可見地擴大,染紅了他的肩膀。徐青初眼神陡然凌厲,伸手拽住他的衣領,一個轉身將他狠狠壓在門板上,隨即對上青年蒼白如紙的臉:「你是誰?」
「柯丞」伸出紫紅的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唇瓣,一點點向上咧開嘴角,露出一個陰森詭異笑容:「你猜。」
第10章
剛打開家門,一個白色人影突然撲了上來,陸聿揚沒防備,被對方推著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還是沒能穩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都坐地上了,對方還是半點沒含糊,兩手死死箍住他的腰,全然不在乎自己妖冶的漂亮臉蛋被陸聿揚的手推得擠成一團,白色西裝褲包裹下的兩條長腿耍賴似的在地上亂蹬,嘴上一個勁兒鬼哭狼嚎:「揚阿,我喊你一聲爸爸,你敢應嗎?」
陸聿揚猝不及防吸了一鼻子的騷包香水,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實在掙不開他的手,看了眼不遠處直皺眉的林琳和微微鼓腮的阿沅,幽幽地說道:「我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那人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狠狠抽了兩下鼻子,咬牙說道:「我這有將軍遺骸的情報,你幫我這一回,我就告訴你!」
嗯哼?這傢伙不是楚淮原的忠實迷弟嗎?有了情報藏著掖著是鬧什麼?
想來,謝必安估計知道楚淮原多數時候都在沉睡,沒機會邀功就乾脆用來求幫助了。
陸聿揚倒是能隱約猜到他來求的會是什麼事,略一沉吟,客氣道:「起來說話,謝大人。」
白無常一聽,知道陸聿揚這是應下了,這才放開陸聿揚的腰,從他身上爬起來,壓根沒看自己蹭了陸聿揚一身的眼淚和鼻涕,一邊嘆氣說著「坐下來聊」,一邊自顧自穿牆進了陸聿揚家。
待陸聿揚走進家門一看,白無常正一臉平靜地坐在沙發上擺弄茶具。陸聿揚看了眼桌上的茶具,那玩意兒一整套下來價格不菲,上回他請徐青初喝茶時拿出來用過一次,他記得自己嫌礙事也怕不小心摔碎,就都給收起來了。這會兒一應俱全,保準是謝必安這貨當家做主人,又給他搬出來了。
陸聿揚默然無語間,白無常手邊的水已經咕嚕咕嚕燒開了。
點香、洗杯,白無常的蘭花指翹得令人賞心悅目,沒有任何刻意的痕跡,更不顯得絲毫娘炮,行茶過程中每一下手腕的翻轉與停頓都那麼恰到好處,不帶丁點兒裝模做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