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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舞跳得很好，配上音樂和棚里的燈光，絢爛得像是一個發光體。

    夏涼思看著他，心臟隨著節奏的鼓點撲通撲通跳著，半天沒平靜下來。

    怎麼能這麼勾人呢？

    黎洲換了兩套衣服，其中一套是白色的改良美式海軍服，從化妝間出來的時候，攝影棚幾個女性工作人員集體發出抽氣聲，而後眾人開始起鬨，黎洲那群伴舞還衝他吹口哨。

    夏涼思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寬肩，窄腰，長腿，高筒軍靴，還有昂著頭顱不可一世的表情，讓人移不開眼睛。

    黎洲撩了撩頭髮，把帽子戴正，對視夏涼思的視線，沖他眨了一下眼睛。

    夏涼思心跳漏了一拍，愣了一會兒，直到黎洲站好位開始拍攝，他才回過神，緩緩笑出來。

    他想起了黎洲現在暱稱「黎帥」的由來。

    黎洲發行第二張專輯後，正式躋身當紅流量之列，受邀參加了當時很火爆的一個室內綜藝。

    那期節目模仿當時大熱的諜戰劇，讓嘉賓和主持人抽取不同角色，完成各自任務並找出「間諜」才算獲勝。

    黎洲恰好抽中了「司令」這個角色，穿著一身復古軍裝出場，英俊而挺拔，傲慢而禁慾，從此由中二的「冰山王子」，晉級為俘獲萬千少女心「黎帥」。

    那期節目夏涼思看了很多遍，甚至還列印了一張黎洲穿軍裝的照片，放在書桌上。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

    那時他在音樂學院進修，但精神狀態不太好，時常整夜整夜失眠。他一度把黎洲的照片放在床頭，以此激勵自己：你看，再不追上他，也許就再也追不上了。

    此刻夏涼思站在攝影棚里，看著鏡頭前散發光芒的黎洲，心想：我呀，終於靠近了你一點兒。

    這支MV拍了三天，結束的時候《重生》的MV拍攝也拍完了，二者同時進入了後期製作環節。

    而拆了石膏的李瑜回劇組繼續拍戲，10月下旬還要去西北影視城取景，抽不出時間，《少年》的MV拍攝計劃不得不推後。

    周欣然給夏涼思介紹了一個助理，叫王歌，以前也是做音樂工作室的，不過主要是出租錄音棚和承接後期製作，後來因為經濟困難把棚轉出去了，這次到夏涼思手下工作，還帶過來一個長期合作的混音師。

    只不過，夏涼思還沒能接到訂單，這讓他有點發愁。

    當年他只紅了半年，當時雖然接了不少廣告，但公司抽成後再和團員平分，到手的錢不算多，好不容易攢下的一點積蓄也在三年的治療和進修過程中所剩無幾，雖不至於餓死，但也確實不寬裕了。

    所以他迫切希望工作室能快點接到新的訂單。

    又過了幾天，黎洲的經紀公司通知他去簽版權合同，不是一次性支付版權費用，而是從黎洲這次的專輯收益中給他分成。夏涼思能猜到，這是黎洲為他爭取的結果。

    隨著而來的是第一個訂單，黎洲的經紀公司投資了一部小成本的愛情電影，差不多快殺青了，原創配樂和主題曲的任務交給了立夏工作室。

    接了第一個活，夏涼思再次忙碌起來。

    周欣然找了一個比較權威的心理醫生，是一位四十出頭的女性，姓袁。夏涼思和她面談過後，定下了每周一次的診療。

    陳芸又給他們寄了包裹。國慶過後天氣就轉涼了，陳芸那個時候開始給他們兩個織毛衣，10月下旬正好織完兩件同款藍色毛衣，給他倆寄了過來。

    黎洲邀請她來S市玩，於是陳芸周末過來了一趟，帶了夏涼思最喜歡的醃蘿蔔乾，一份辣的給黎洲吃，一份不辣的給夏涼思。

    黎洲嘗了嘗，咸香入味，微麻微辣，特別下飯。

    「以前夏夏就愛吃這個。」陳芸做飯的手藝比夏涼思更勝一籌，大展身手做了三葷三素的菜，還煲了湯。

    「不過醃製品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你們偶爾嘗嘗就行。」陳芸對黎洲說，「尤其是夏夏，你幫我看著他，別讓他吃辣。」

    「嗯。」黎洲答應下來，又問陳芸：「阿姨，您之前寄的中藥茶藥方還在嗎？他那份都喝完了。」

    陳芸有些驚訝：「這麼快？」她轉頭看向夏涼思：「我以為你忙起來會忘了喝，得拖拖拉拉喝好一陣子。」

    夏涼思看了一眼黎洲：「都是他在監督我。」

    陳芸笑了：「回頭我把方子找出來給你……不過，隔一陣你去掛個專家號複診一下，換一換藥方。」

    「嗯。」夏涼思點頭答應，碗裡的湯喝完最後一口，湯碗立刻被黎洲拿了過去，盛滿才給他遞迴來。

    陳芸愣了一下，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踢夏涼思的鞋子。夏涼思無辜地看向她，被她瞪了一眼。

    陳芸想不通了，自幼獨立的兒子，怎麼在黎洲面前這麼沒自覺，住人家的用人家的，連喝藥吃飯都要黎洲監督和幫忙，簡直就像個巨嬰。

    夏涼思大概猜到陳芸的意思，也有些羞赧，黎洲確實太照顧他了，沖藥盛湯這種事情每次都比他更先一步行動，還做得無比自然。夏涼思既感動又慚愧，每每想說他自己來，又不忍拒絕黎洲的一片好意。

    黎洲像是沒看到陳芸的反應，絲毫不覺自己的舉動過於「體貼周到」，而是岔開話題問陳芸：「夏夏上回說您找了新工作？」

    陳芸：「哦，對，以前的老同學給我介紹的，在市裡的老年大學做英語講師。雖然沒有編制，但待遇還行，工作也輕鬆，還有寒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