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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1:40 作者: 執燈弈棋
到了轉鍾時, 母親的一陣的驚呼突然讓他驚醒, 他迅速推開房門當即愣在原地,只見楚江河表情僵硬,昏死在了地上。
楚媽媽當場嚇得魂飛魄散, 楚越連忙打了救護車電話,將楚江河送到了縣醫院。醫生表明楚江河原本就有三高, 慢性基礎病加上情緒過激而促使了中風。
縣城的醫療水平有限,楚越看見楚江河的模樣心中愧疚不已, 他取出了這半年來自己攢下的所有錢,決定將父親送到北京去醫治。
楚越日日夜夜都陪在父親的床邊, 整顆心都懸系在父親的身上,再沒有其其他心思想其他的事, 醫生說楚江河會醒過來,但是醒過來之後卻無法在繼續體力勞動, 連日常的行走坐臥都可能會有障礙。
楚母聽見醫生的話後,「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楚江河是家裡的頂樑柱,眼下出了這樣事,除了要交一大筆的醫療費用之外,楚江河的下半輩子都成兩人問題。
在楚越的記憶力,母親有史以來第一次動手打了楚越。在醫院的走廊里,楚母悲憤不已,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了楚越的臉上。
以往就算楚越再混蛋,楚越也是母親的心頭肉,護在掌心裡疼愛都來不及,現在卻動手打了他。母親在動手之後,哭的更凶了。
給父親治病需要籌錢,他那點微薄的積蓄只是杯水車薪,他硬著頭皮向家裡的所有親戚借了一圈,依舊難填這筆開銷。
無奈之下,他聯繫了李齊。李齊還在上學,並沒有什麼經濟來源,楚越在看見李齊轉來的那筆錢後,猜想也許那是李齊幾個月的生活費。
楚越在湊錢的過程中,去二手市場買了一部舊手機,之前的號碼已經欠費停機,他將自己的新號告訴了李齊,其餘人一律都沒有通知,包括宋智。
錢湊不夠,楚越急得焦頭爛額,母親每天都坐在父親的病床邊上哭,眼淚早已流干,只是無聲地哽咽。
那天,他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接到了宋智的電話,他並不知道宋智是如何得知到自己的號碼,雖然宋智在電話那頭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能感覺到,宋智哭了。
楚越心如刀絞,他強忍著讓自己不哭出聲,他不能繼續在和宋智相處了,也不能再回上海工作,他必須留在父親的身邊,他不能將家裡的重擔都扔給母親一人。
他提出了分手後快速掛斷了電話,並且將宋智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因為他害怕再次聽見宋智的聲音,他害怕自己會後悔。
拉黑的那一刻,楚越那根弦終於斷了,一時間淚如雨下,他的胃裡開始翻滾,抑制不住地不停乾嘔,椅子旁邊的人好心遞了一張紙巾,並安慰楚越人生不能復生。
楚越哭的一塌糊塗,還要去和對方解釋沒有人死,但是楚越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對方壓根聽不懂楚越在胡言亂語什麼,只是以為他在宣洩,頓時覺得楚越是個可憐人,給了他了一個安慰的擁抱。
…
北京的物價比縣城高出了許多,病房裡只有一個簡易陪床,楚越將陪床讓給母親,自己則在長廊的座椅上和衣而睡,偶爾有空著的病床時,楚越會去床上偷偷躺一會兒。
大年三十的當天,母親心疼楚越,讓楚越在陪床上休息,自己則躺在長廊座椅上,但是醫院人滿為患的原因,母親因為座位的事情和周圍人吵了起來。
楚母是一個內向本分的婦女,並不會開口罵人,楚越聞聲而來和那人爭執了起來,差點動手打人,卻被楚母攔了下來。
楚越看見母親受人屈辱,心中百感交集。被逼到這個份上,那點尊嚴算的了什麼,他決定要向宋智借錢。
可是他卻始終沒有勇氣按下宋智的電話,他不知道要怎麼和宋智開口,也許在宋智的心裡,自己和周奇的地位差不多,他和宋智相處的時間只是比周奇長了那麼一點而已。
可是被逼無奈,楚越不得不走這一步,楚越一咬牙,準備和宋智當面說。
楚越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去了宋智的父母家,他尋思著宋智應該會回北京來過年。
.....
宋媽媽開門看見楚越的那一瞬間,十分開心,連忙招呼楚越進門,楚越在門口扭捏了片刻後,小聲開口道:
「阿姨,我想找一下宋智。」
宋母愣了一下,疑惑道:「宋智在上海沒回來啊,你難道沒有和他一起在上海過年?」
楚越張了張嘴,面露難色,難以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母見楚越委頓的樣子,得知二人一定發生了什麼,焦急道:「孩子,發生了什麼你和阿姨說,宋智欺負你了?還是你們吵架了?阿姨替你做主,啊。」
說著,生拉硬拽地將楚越拖進了屋。
楚越有些難為情地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啃聲,宋母見楚越的臉色不好,頭髮也凌亂不已,心裡有些心疼,給楚越端了許多水果和零食出來。
楚越是個極其好面子的人,他如坐針氈,在心中躊躇了好多次還是開不了口。
宋母在一旁靜靜坐著等待楚越開口,她從楚越的神色中推斷出,這孩子應該是遇上了難事。
雙方沉默了片刻後,宋母輕聲開口道:「楚越,你和小智當年一模一樣,你倆都很倔,」宋母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在小智將你領回家的那一刻,我已經將你當做自己的親兒子看待,你要一直不開口,我心裡也著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