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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34 作者: 兔八啃
可他就是睡不著。
懷裡好像少了點什麼。
鍾思遠罕見的在床上顛來倒去,折騰半晌,他放棄了。
穿鞋下床,他在自己家裡做賊,樓下間或傳來父母的輕聲交談,他躡手躡腳的踱進方知行的房間。
多此一舉,他媽聰明一世怎麼想不明白親兒子不樂意獨守空閨?
方知行這張床不是很大,一個人睡綽綽有餘,倆個大男人就有點擠了。
鍾思遠難得憋屈一回,先把自己擠上床,再貼在方知行耳邊哄:「卿卿,過去一點,我抱著你睡。」
方知行做夢都在聽指揮,真的往旁邊挪了挪,然後他翻過身,仿若倦鳥歸巢,眷戀的偎進鍾思遠的胸口。
鍾思遠摟住他,一個臂彎就能把方知行困在懷裡。甫一抱到人,他就開始犯困,獎勵般,他用下巴蹭了蹭方知行的臉:「真乖。」
洛杉磯的日光寸寸西斜,被黃昏浸染的橘色光帶將白色小別墅攏在一片熱切中,而後月色升起,泠泠藍光又讓它看起來聖潔無垢。
鍾思遠在凌晨兩點半醒來,懷抱中的身體溫熱綿軟,像剛卷好的彩色棉花糖,吃一口甜,第二口更甜。
他分明是不愛吃甜食的一個人,卻總忍不住想要品嘗方知行的味道。
方知行仍舊沉沉睡著,蜷著腿腳,睫毛長而濃密,輕掃著,像不諳世事的孩童。
鍾思遠喉頭乾澀,伸手撈起床邊的水杯,喝幾口,又含住一口,對準方知行的嘴巴渡進去。
方知行在睡夢中無意識的吞咽,似乎覺得被打擾,眉心微微皺起。鍾思遠餵完水,發覺一串水珠沿著方知行的唇角淌了下來,夜色中的水漬晶瑩剔透,像粘在皮膚上的水晶。
他俯首一點一點的抿掉,然後折回來喊人起床:「卿卿,起來了。」
方知行的眉頭皺的更緊,煩躁的背過身去,小屁股拱起來,正貼著鍾思遠。
有溫度緩慢的從下方升起,鍾思遠摸了摸方知行光/裸的腿,把人翻回來:「起床了寶貝。」
方知行被來回擺弄,還被喊「寶貝」,起床氣都沒處發,他揉揉眼睛,發覺房間裡好黑,不由得小聲問:「幾點了啊?」
「兩點半。」
方知行差點要打人:「那麼早你喊我幹嘛!」
鍾思遠說:「起來吃點東西,睡十幾個小時了。」
方知行這才緩慢的清醒過來,他看了看鐘思遠,又環顧一圈周圍擺設,想起自己現在是在美國。
「你……」他明明記得白天睡覺時還是自己一個人,鍾思遠怎麼跟他躺一塊兒?
「你怎麼在我床上?」
言語間有種翻臉無情的冷漠,鍾思遠不太爽快,他捏住方知行的下巴,逼近他的眼睛:「我家,我的床。」
霸道的活像土匪頭子。
方知行戳穿他:「你一個人睡不著啊。」
鍾思遠表情臭臭的坐起來:「的確沒你睡眠質量好。」
在哪都能睡,不認床,一睡就十幾個鐘頭,不喊他能睡到明天早上。
鍾思遠深覺方知行的睡眠質量好過頭了,他不跟人廢話,先一步下床:「去洗個澡,我下樓熱飯,一會兒直接下來吃。」
走之前彈一下方知行的腦門:「睡衣在柜子里,我媽給你買的。」
方知行賴了五分鐘床,抱著被子打滾,覺得房間好香。心情愉悅,他赤著腳蹦下床,噠噠地跑去洗澡,暖熱的水流滾過身體,打濕了腿上那朵黑色的花。
半晌洗完,方知行赤身裸/體的從浴室出來,他大剌剌的站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穿內褲,打開衣櫃拿出葉立君給他準備的睡衣。
純白色真絲睡衣,大翻領,花邊袖,看起來好像中世紀的英國貴族穿的。
方知行換好衣服下樓去找鍾思遠,樓梯頂上留了一盞小燈,他鞋都不穿,腳掌在地面落下一片又一片暖熱的霧。
鍾思遠把熱好的飯菜放上桌,身體往後一仰看見樓梯上的方知行。
包裹在白色衣物里的人美不自知,借著月色賣弄著純情,露在外面的鎖骨引人遐想,扶在白橡木上的手指招人勾纏,還有褲腿下的腳踝,只讓人想狠狠的攥在掌心裡,看它在蠻力下悄自變紅。
鍾思遠目色沉沉,走過去一把抱起方知行。
方知行下意識朝樓上看了一眼,小聲問:「你幹嘛呀?」
鍾思遠把人抱到餐桌上:「怎麼不穿鞋?」
方知行動動腳趾:「忘了。」
鍾思遠去鞋櫃裡拿一雙過來,蹲在方知行面前,如願以償的握住讓他肖想的腳腕。
他把方知行的腳塞進拖鞋裡,指尖滑膩的觸覺讓他愛不釋手。
方知行趴在桌上,習慣性的翹起二郎腿,拖鞋勾在腳尖,輕晃著,好像輕輕一點就要掉下來,再從中開出雪白的芙蓉。
「有土豆泥哎!」方知行拿勺子挖著吃,對鍾思遠的波瀾起伏渾然不知,「好好吃,阿姨的廚藝真好!」
鍾思遠掩耳盜鈴般咳了一聲,在方知行身邊坐下。
方知行敏感的看向他:「嗓子還不舒服嗎?」
「沒有。」鍾思遠聲音暗啞,完全是情/欲催的,他給方知行盛來蘑菇濃湯,「別吃太飽,否則待會睡不著了。」
方知行感覺自己已經睡不著了。
他邊吃邊在桌子底下蹭鍾思遠的腿:「遠哥,你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