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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34 作者: 兔八啃
方知行拿到衣服眼前一亮,他來韓國幾年沒回家,但凡看到點跟中國沾邊的東西就開心的不行。
那天晚上,方知行套上了水袖長衫,在宴會廳里翩翩起舞。
他心情很好,跳的無比投入,彎折的腰肢,明媚的眼眸,顰蹙間透著無辜的誘惑。
他還想到了鍾思遠,那人少時離開家鄉,國味兒都淡了,他要把五十六個民族的舞蹈都給鍾思遠跳一遍,要用民族文化薰陶他,還要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帶他回家,向過世的父母介紹他的男朋友。
方知行埋首於鍾思遠脖頸間,閉上眼睛,氣息不太穩當:「那天晚上我總共跳了三支舞……跳完之後,金侑熙喊我入座休息,他的助理給我倒了一杯水。」
那杯水喝下去沒多久,方知行就開始犯困,他在飯桌上接連打了十來個哈欠,坐不住了,主動提出換衣服回宿舍。
金侑熙點頭應允。
方知行回到酒店房間,長衫剛解開腰帶,他的腿腳驀地一軟。
他倒在地上,思緒逐漸抽離,他意識到似乎有某些事情正在朝不好的方向滑去,但他已經無力抵抗。
鍾思遠驀地合上眼睛,壓抑的靈魂都在震顫,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緊方知行,想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
他一直想要追究的真相終於走到面前,但是,當事實赤/裸的在他眼前攤開,他忽然發覺自己沒有勇氣再聽下去。
方知行朦朧中感覺有人在親他,一隻手越過層疊的衣襟毫無阻隔的在身體上遊走。
他驚慌不迭,艱難的睜開眼睛。
男人充斥著酒香的氣息鑽入鼻腔,滾燙的唇舌從嘴角一直纏綿到頸側,又順著敞開的胸口一路吻下去。
方知行的意識陡然間清晰起來,他驚呼一聲,猛地抬起了手。
驚恐的聲音與徒勞的掙扎,無疑成了最好的催/情劑。
方知行的手被按在枕頭上,男人吻住他露出的那截手腕,輕輕撕咬他,然後叼住他一側的耳朵,溫柔地喊他:「卿卿。」
方知行渾身上下的毛孔倏然間張開,他不可遏制的泛起戰慄,看見壓在他身上的是被他視作恩人的金侑熙。
金侑熙寬厚的手掌撫過他的皮膚,笑著問:「怎麼打冷戰了?」
方知行顧不上思考前因後果,他被下了藥,力氣不如平時,不停的扭動身體抗拒金侑熙的觸碰:「放、放開……」
金侑熙抓著方知行的手:「卿卿害怕了?」
「你別碰我!」
近距離的接觸,方知行話清晰的感覺到來自金侑熙身體的變化,想罵人,想讓他閉嘴,別他媽喊他小名,這是鍾思遠才能喊的,他也只給鍾思遠碰。
金侑熙湊過去親他的臉,掐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張開嘴巴,唇舌交纏,攪動那滿口的柔軟:「味道真好,卿卿,你的小男朋友親過你嗎?」
他的手慢慢往下伸:「他碰過你這兒嗎?」
金侑熙一把抓住了他。
方知行瘋了,整個人更加劇烈的掙動起來,嘴裡罵人的話不斷:「操/你媽給我滾開!」
金侑熙按住他,平靜溫和的臉勾勒出一抹笑:「你知道我想你想了多久嗎?我把你放到身邊,不是為了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談戀愛的。」
他慢慢開始動作,說:「原本我想慢慢來,但是今天的你太美了,我有點忍不住。」
方知行噁心的想吐。
他的知覺和感官都很遲鈍,但生理性的厭惡堆積在腸胃讓他燃起一股作嘔欲,慌亂中,他不分輕重的咬住自己的舌尖,由於藥物作用,他對疼痛的感知很淺,所以咬的格外用力,用這種方式保持清醒。
他看向床頭櫃,發現上面有一個花瓶。
口腔中的疼痛緩緩蔓延過來,鈍化的知覺略微恢復。
金侑熙對方知行的反抗不滿,抽出領帶想綁住他的手:「你太不乖了。」
力量的懸殊,如果被綁起來再也無法逃脫。方知行猛地直起上身,額頭狠狠地撞在金侑熙的顴骨上。
被抓住的手終於鬆開,時間仿佛過去很久很久,其實連十秒都不到,方知行碰到了花瓶口。
他奉獻出全身的力氣,用力地,要命似的把花瓶砸在金侑熙頭上。
花瓶應聲崩裂。
金侑熙劇痛中放開他滾到一邊。
方知行喘了口氣,就著手中的玻璃碎片,毫不留情的扎進自己的大腿。
鮮血很快漫出來,疼痛讓他從無力感中抽身,他在金侑熙的驚怒聲中跌跌撞撞的摔下床,抓起褲子爬起來,又扎了自己一下。
然後,他打開門跑了出去。
身後有腳步聲,還有說話聲,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方知行什麼都不管了,他聽不清,看不清,全憑著一股不能被逮到的勁兒。
夏天的夜晚刮著火熱的風,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最後的印象是一道尖銳的剎車聲。
他恍若布娃娃一般被高高拋起,失重感讓他徹底暈眩,意識喪失殆盡之前,他的視線中是一片血光。
鍾思遠捂住了方知行的嘴巴。
他的手掌滿是汗漬,指尖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鍾思遠被一段回憶硬生生割裂,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摻著細密的疼,無數景象從腦海中溜走,化作鋒利的刀片,叫他撕心裂肺,讓他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