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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34 作者: 兔八啃
    鍾思遠這個澡洗的好快,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

    方知行聽到動靜,殷勤的跑過去,快到近前的時候停下,隔著點距離,也不吭聲,膽怯又小心的看著鍾思遠。

    鍾思遠被他這眼神看的心絞痛,抬起手臂對方知行說:「卿卿,過來。」

    方知行恍若得了令箭,誠惶誠恐的接住,腳步飄忽的挪到鍾思遠身邊。

    鍾思遠一隻手攬住他,剛洗過澡的人渾身充斥著水汽和熱氣,溫熱的唇順勢貼在方知行的額角,他低聲說:「對不起,我不該瞞你。」

    方知行什麼都沒說,搖搖頭,拉著鍾思遠回到客廳。

    他把鍾思遠按在沙發上,仔細端詳那塊傷口,好看的眉頭又皺起來:「疼不疼啊?」

    方知行拆了藥膏給他抹藥,進門半天了,那手還是冷的,衣服也沒換,鍾思遠體會到方知行此刻的兵荒馬亂。

    他捉住方知行的手腕,不讓他動了。

    「卿卿……」

    鍾思遠突然開始內疚,方知行每一個躲閃的眼神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提醒他不經大腦所做的決定有多麼愚蠢。

    他為什麼非要知曉方知行的傷疤,明明是那麼在乎的人,為什麼要撕開他的傷口一探究竟?弄成現在這樣滿意了?看方知行難受就高興了?如願以償了?

    鍾思遠把方知行抱到腿上,任何時候都雲淡風輕,哪怕是打架冰封的表情都沒有變過的人,此刻竟也深深的挫敗起來。

    他抵住方知行的肩膀,垂下頭,連解釋都太過淺薄,只好再做徒勞的道歉:「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我沒做到。」

    方知行心裡狠狠一疼。

    鍾思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為什麼要道歉?

    鍾思遠被他害的還不夠慘嗎?

    五年前,五年後,他都快把自己的前途賠進去了,為什麼還在跟他道歉?

    方知行雙目赤紅,喉頭艱澀的打顫:「你為什麼要道歉?五年前一走了之的人是我,五年後隱瞞不坦誠的人也是我,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啊。」

    鍾思遠看著他,指腹輕輕擦過方知行的眼尾:「卿卿,你別哭……」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方知行抱住他的脖子,「你都是為了我。」

    「是我軟弱,我慫包,我愚蠢,是我把一切搞砸了。」

    如果他能再勇敢一點點,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或者,如果五年前,他能再聰明一點點,他和鍾思遠是不是不會分開這麼久。

    他們會同台演出,站在同一片聚光燈下迎接掌聲,在歡呼中捧下獎盃,用同一種語言說獲獎詞。

    他們揣著隱秘而不為人知的感情,分享同一份喜怒哀樂,或並肩而行,或各自發展,但誰也不會先鬆手。

    他們會走上繁星鋪就的光明大道,遇到挫折也不氣餒,摔疼了站起來,在無人處擁抱親吻就是安慰,他們終將收穫夢想的果實。

    而不是現在,鍾思遠不唱歌了,方知行因為腿傷,也跳不了幾年舞了。

    他們的夢想中道崩殂,歸咎來去,要怪方知行的天真和輕信。

    「遠哥……」方知行抓住鍾思遠的手按在心口,他甚至沒有準備好,但也無法再隱瞞下去,「我現在說,你還想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早點看哦。

    第50章 第 50 章

    50.

    十八歲的方知行獨自一人踏上前往異國的飛機,他走的時候只帶了幾件換洗衣服和外婆塞給他的一千塊錢。

    舅舅把他送到機場,分別時如釋重負的表情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盤桓在方知行的夢境中。

    那天,方知行在萬米高空上凝望窗外漂浮的白雲,對漸行漸遠的國土悄然揮手,他發誓,總有一天要帶著榮光重歸故里。

    練習生的生活無疑是充斥著壓力與汗水的。

    剛到韓國的時候,他語言不通,起初無論是生活學習還是日常交往都非常吃力,語言課上的頭暈,實踐時多半還是靠比劃。後來漸漸能懂了,也能說一點,他又認識很多和他一樣夢想成名的人。

    GPO的練習生運氣好的半年到一年就能出道,也有熬了四、五年沒有出頭之日的,又因為掛著合約無法離開。

    方知行不想做後者,所以只能拼了命的練習,他將中國人吃苦耐勞的精神發揮到極致,每天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日子不分白天黑夜的過,渴望得到一個機會。

    他的運氣無疑是好的,當出道通知砸到方知行頭上的時候巨大的喜悅淹沒了他。

    那是他做練習生的第六個月,他天真的以為自己就是為數不多的幸運兒之一。

    但是當被帶到會議室簽合同的時候,方知行才明白世上根本沒有那麼好的事情。

    他的韓語學的並不是太好,局限於說,合同上的字他一知半解,那天他連蒙帶猜的看了一個多小時,才指著其中一個條目發出疑問:「私人服務是什麼意思?」

    後來對方暗示他,私人服務是為公司高層提供娛樂,包括且不限於,唱歌、跳舞、喝酒、睡覺。

    當時的方知行還不滿十九歲,連自己的取向都沒搞明白,傻乎乎的問人家,睡覺是什麼意思?

    對方笑了笑,意味不明的說,還能是什麼意思,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啊。

    方知行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公司里,有人五年都沒法出道,不是沒有機會,而是不願意陪人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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