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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34 作者: 兔八啃
能請到鍾思遠已經是奇蹟,製作方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輕緩的鋼琴曲陡然變調,驟急驟快,仿佛在坐過山車,平靜的駛到高處猛地向下俯衝。
膽小的短腿貓受了一驚,喵嗚一聲盤到鍾思遠腳邊,伸出舌頭安撫般舔舐主人裸露在外的小腿皮膚。
鍾思遠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食言了。
他曾答應方知行會耐心等待,但金侑熙的突然出現的確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琴聲由徐放緩,最終歸於寂靜。
鍾思遠把莫扎特撈起來抱在懷裡,圓臉加菲親昵的蹭著主人的手背,方知行也愛這樣黏在他身上亂蹭。
他不願意做讓方知行傷心的事,也不是非要剖開方知行的傷疤看看裡頭那道傷口到底有多深。
但是金侑熙出現後,方知行明顯有了變化——他放空的次數增多了,時常抱著貓看電視,但那雙好看眼睛裡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他睡的越來越晚,在床上翻來覆去,告訴鍾思遠只是封箱演出在即心裡緊張,總要摟著鍾思遠央求他唱歌哄睡。
可是唱歌並不起作用,方知行遮掩的很好,裝的也挺像,但鍾思遠知道,他並沒有睡著。
鍾思遠等不了了,他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足夠耐心的人,卻屢屢在方知行身上碰壁。他等不到方知行準備好,見不得方知行日夜無法安睡,如果金侑熙真的是插在方知行身上的釘子,即便真相會讓人鮮血淋漓,他也要親手把這顆作孽的釘子拔掉。
在拿到方知行以前的入院記錄後,鍾思遠知道自己離所謂真相只隔著一層窗戶紙。
方知行的腿是在韓國傷的,治療耗費八個月,傷的那麼嚴重,要麼是打的、要麼是摔的、要麼是外力撞擊。
但無論哪種,如果是意外,都不至於到為了隱瞞消息讓方知行解約的地步,還不惜篡改出入境記錄。
篡改出入境記錄的行為是違法的,對方即便觸碰法律也要隱瞞下去,原因不難猜,只能是為了掩藏背後更可怕的罪行。
方知行可能還經歷過比腿傷更慘烈的傷害。
鍾思遠不願深想,方知行諱莫如深的態度,難以卸下的心防……多往那個方向琢磨一點,嫉妒和憤怒就能將他點燃。
他感到危機,不是源於感情,而是察覺到愛人受到侵/犯時本能升起的保護欲。
·
三天後,《我是練習生》正式開始錄製。
早上,鍾思遠和方知行一道出門。
七艦地理位置很好,兩條街開外就是海城最大的商圈,內駐好幾家娛樂公司,路遠、啟泰,包括網劇的製片方正鴻都在那裡。
鍾思遠瞞住方知行去錄綜藝,在車庫碰上司機和林曼曼的時候,方知行還有些納悶:「哎?你今天不自己開車啊。」
「嗯。」鍾思遠沒有多說,替方知行拉開車門,「我今天可能要加班,你走之前給張叔打個電話,讓他先送你回去。」
方知行搓搓鍾思遠的大腿:「別了,跑來跑去怪累人的。」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他一眼,笑道:「方先生,我拿錢辦事,這是我的工作。」
方知行不好意思的笑了。
七艦門口分別,鍾思遠囑咐道:「太晚就先睡,不要等我。」
「知道啦!」
方知行跳下車,天氣好冷,他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把自己團成球,像挨不住這刀子似的凜風,幾步就跑進劇院大門。
汽車重新發動,副駕上的林曼曼轉過來跟鍾思遠對流程:「老大,節目組把流程發給我了,我先跟你說說哈。」
鍾思遠看著窗外出神,林曼曼說的什麼他沒太往心裡去,腦子裡一團雲霧,少有的心煩意亂。
兩條街開過去不要十分鐘,林曼曼簡單說完流程:「老大,具體的節目組還會再跟你說,第一次錄綜藝你別太緊張。」
節目組有專人來接,鍾思遠口罩帽子遮戴整齊才下車,甫一站定,隨行pd就舉著攝像機開始拍攝。
鏡頭裡的鐘思遠辨不清面容,一身黑色長款大衣將他的身形修飾的高挑冷峻。
工作人員對鍾影帝的作風早有耳聞,打過招呼後接收到意料之中的冷漠,很淡定的把人帶到休息室。
「鍾老師,待會有化妝師來給您做造型,您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鍾思遠點點頭,摘掉口罩坐下喝水。
沒一會兒,現場導演親自上門問候:「鍾老師,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們的節目,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導演年紀也不大,說完就拿起台本給鍾思遠介紹節目規制和流程,說的比林曼曼詳細多了。
這一遍鍾思遠有認真聽,有異議的地方提出來,需要進一步磨合或者改動。
商量細則耗費良久,最後導演提出個不情之請:「鍾老師,節目中幾位常駐嘉賓都會和選出的練習生隊員合作完成一個表演,您作為飛行嘉賓沒有這方面的硬性要求,但我們節目組還是想跟您爭取一下,看您有沒有可能上台唱首歌或者是別的什麼……」
鍾思遠不唱歌已經是圈內共識,但總有那麼幾個節目不死心開口想勸,多半會惹的鐘思遠心情不好。
林曼曼皺眉打斷:「合同里有標明,我們不唱歌。」
導演連忙點頭,「是這樣子的,韓國來的金侑熙金社長和鍾老師是舊相識,金社長聽說鍾老師也要來錄節目,原意是想和鍾老師合唱一首,我們也和他說明了鍾老師現在已經不唱歌了,他覺得可惜,就想換個方式,他唱,鍾老師給他伴個奏,後期播出時我們還能以這個為切入點引導一波話題,韓國那邊不少人想看二位同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