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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34 作者: 兔八啃
他太心疼了,心疼到呼吸的每寸侵入血管的空氣都能留下瘡痍的傷口。
那份入院記錄他只看了一遍,根本沒有勇氣再把那些連詞成句的陳述記下來,到現在腦海中還是只有幾個零散的詞語。
「九根鋼釘」、「膝蓋至大腿植入」、「盆骨骨折」、「大腿骨骨折」、「腳踝粉碎性骨折」。
這份資料底下還跟了一句話,鍾路凡應該是問過醫生嚴重性,提前替他做好了總結,六個字:「右腿幾乎全斷。」
鍾思遠完全感同身受,一個視舞蹈為生命的人,右腿全斷到底會是怎樣一種打擊。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心痛難當。
「我就走一個星期,」鍾思遠喉頭顫抖,難以言喻的追悔隨著攤開的真相翻湧而至,「就一個星期而已……」
從第一次發現端倪開始,他忍到現在,到此刻,他腦海中盤桓著那道揮之不去的刀疤,那道疤會永永遠遠的留在方知行身體上,這個認知讓鍾思遠感到深深的挫敗和無能為力。
或許他沒離開,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如果沒有這一個星期,或許他們不至於分開五年。
是他沒有保護好方知行,是他沒有看好他的卿卿。
但是方知行暖熱的身體毫不顧忌的鑽入他的胸口,帶著傷痕和淚水,用一身嶙峋的骨肉撞碎他的困苦。
「遠哥,」方知行抱住他,烘托出滿腔思念,「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
下一秒,方知行感覺到脖頸間一片濕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為什麼晚呢,因為我心血來潮設置了一個碼字鎖定,不敲滿3000字電腦就一直鎖著。我該慶幸設的三千,原本打算設六千……跪了。
第41章 第 41 章
41.
陰雨天,臥室里昏暗暗的,不算明朗的光線被厚重窗簾遮的嚴實。
方知行在睡夢中縮了下腿,不怎麼舒服的輕哼一聲,動靜驚擾到身邊的人,一隻手悄然無聲的從被窩裡伸進去,摸到膝蓋,力道適中的按揉起來。
不適感逐漸消退,方知行很快又睡實。
再次醒來時床上只剩他一個,方知行從被子裡滑出來,深藍色絲綢睡衣鬆散的掛在肩上,這衣服對他來說有點大了,稍微一動就露出塊肉。
他趴在床上看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鐘。
方知行昨晚退了燒,在醫院待了一夜,今天一早就被鍾思遠帶回家。鍾思遠連續三天晚上沒怎麼睡,進門後看人都快有重影了,憑著強大的意志力撐到洗完澡,頭一挨枕頭就睡的不省人事。
方知行大病初癒精神不大好,外面天氣陰沉濕冷不睡覺都浪費,索性也上了床,在鍾思遠的懷抱中尋找到久違的姿勢,跟他一起沉入夢鄉。
雨聲零落,風浪呼嘯,海城的冬天緩慢而至,家裡卻溫暖如春。
臥室門關著,方知行端著杯子出去找水喝,打來門的時候才聽到外面的動靜。
聲音從衣帽間傳來,方知行狐疑的走過去,到門口看見自己的行李箱攤在地上,鍾思遠正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衣櫃裡掛。
方知行倏而頓住,瞳仁發顫的看著鍾思遠。
「起來了?」鍾思遠面色如常,甚至動手撫平他襯衫上的褶皺。
「你……在幹嘛?」
鍾思遠第一次枉顧別人意願,強硬做主:「同居。」
方知行還愣著:「什麼?」
鍾思遠掛完最後一件衣服,把方知行的行李箱拉好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然後拉起他的手,進入對面的書房。
桌上放著紙和筆,鍾思遠甚至都沒有走到座椅前,只是將方知行抵在桌沿上,從背後抱著他,然後把鋼筆放入他的掌心。
方知行似乎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幾個月來渴求無數次的事情真的發生時突然有些情怯。他瑟縮一下,側過臉看鐘思遠:「遠哥,你想好了嗎……」
鍾思遠沒說話,只是握住他的手,勾著方知行的腰身緩緩下壓,他帶領著他,流暢瀟灑的在白紙上寫下一行英文——
「I loved you first, but afterwards your love outsoaring mine.」
鍾思遠在他耳邊重複過好多次的話,一落在紙上,方知行就無師自通的讀懂了。
鍾思遠輕聲問他:「會翻譯了嗎?」
方知行閉上了眼睛,發現自己在鍾思遠這裡擁有無限可能的特權。
他點點頭。
一字一字工整的在後面寫上自己的理解。
然後他轉過身,眼睛裡閃著微光,笑著問鍾思遠:「現在我可以轉正了嗎?」
鍾思遠沉靜幾秒,捧起方知行的臉說:「我這裡是終身制,簽了合同,永遠都不能再走了。」
方知行勾起唇角去吻他,被鍾思遠掐著腰放到桌上。
那張寫著中英文兩句話的紙被壓在屁股下面,只能看見那串英文的右下角,是一句簡潔明了的情話。
「你愛我勝過我愛你。」
半晌分開,方知行眯著眼睛枕在鍾思遠胸口,他啟著小口喘息,唇邊晶亮亮的顏色似是山楂上粘著的糖霜。
「遠哥。」
鍾思遠摸他的後背:「嗯?」
方知行問道:「你拍過那麼多吻戲,和誰親感覺最好啊?」
背後的手一頓,鍾思遠簡直想掰開方知行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神他媽和誰親感覺最好,有這麼破壞氣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