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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34 作者: 兔八啃
「你手心燙吧大哥。」
方知行拖鞋一蹬爬上床,莫扎特扭著臉拱到他懷裡。
「溫度計呢?」季釧在床頭柜上找了一圈。
早上鍾思遠剛用過,方知行想了想,往枕頭縫裡一摸,找著了。
他把電子溫槍舉到耳邊打了一下,問道:「遠哥給你打電話了嗎?」
「對啊,他能放心你一人在家嗎?」
季釧拿過來看了一眼:「還可以,早飯吃了嗎?」
「吃了兩口,感覺有點反胃。」
季釧站在床邊壞笑:「你別是有了吧。」
「滾。」方知行罵道,「你有我都沒有!」
「罵人還挺有勁。」
季釧把方知行靠著的枕頭放下來,讓人躺好了,伸手撈起他身上的貓:「日,這貓真沉。」
方知行悶著臉笑兩聲,疲憊的合上眼睛:「我睡會,鍾思遠要是問你就說我生龍活虎。」
「知道了,睡你的吧,我在外面你有事兒招呼。」
跟鍾思遠方知行或許還會出於心疼啊不想添麻煩之類的客氣倆下,對季釧那是放心大膽的隨便利用,畢竟是互相穿過對方開襠褲的交情,兄弟情還算比較深厚。
方知行卷著被子睡了一頭汗,後來被飯菜香給勾醒。
有點渴,他下床去找水喝,看見季釧在廚房忙活:「幾點就做飯了。」
「十一點。」季釧回頭看他一眼,「你家鍾影帝馬上就回來了,莫急。」
「去你的。」
方知行進入廚房重地,宛若逡巡覓食的貓,徒手撿塊茶香乾就吃了:「我都餓了。」
季釧舉著鍋鏟把人往外趕,好嫌棄:「你刷牙沒啊就吃,給別人留條路行麼?」
「我靠!」方知行遭受暴擊,看清友情和愛情的區別,「我昨天都吐了遠哥還親我!」
季釧才要吐了。
他連推帶踹把方知行驅逐出去,罵罵咧咧:「我沒鍾影帝那麼重口味,滾去刷牙!」
方知行無法體會單身狗的心情,覺得兄弟沒老婆體貼也沒老婆靠譜,還煩兮兮的。
他去衛生間洗臉刷牙,用的鐘思遠的牙膏和漱口水,自我感覺又接了一次吻,出來後整個人神清氣爽。
手機在臥室響起,方知行噠噠地跑去接電話,那股子精神氣在看見來電人後肉眼可見的消弭下去,他皺著眉踏上陽台,在秋風秋雨中接通了電話。
「喂,」楊舒明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卿卿。」
方知行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單手撐著冰涼的鐵藝護欄,維持一份艱難的平靜:「什麼事?」
楊舒明一改往日的溫和作風,頭一回在方知行面前強硬起來:「還是上次的事,借舅舅點錢。」
方知行收緊五指:「我沒錢。」
「卿卿,你的戲差不多拍完了吧?一部戲能拿不少片酬吧,舅舅不要多,五十萬。」
「你瘋了嗎?」方知行突然拔高聲音,「上次十萬這次五十萬?你當我自動取款機嗎?」
「今非昔比,現在大街小巷誰不知道你方知行紅啊,你差這五十萬嗎?」楊舒明笑了笑,「卿卿,你可別是一朝飛上枝頭,就不待見我們這些窮親戚了,你小時候舅舅對你不薄吧。」
方知行用力攥住手機,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仍然無法克制心中的怒火,咬牙道:「我說了,不要再提以前。」
「好,那我們就說現在,現在你這麼火,粉絲這麼多,前途無量,舅舅只要五十萬,保證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方知行火氣上臉,眼前陣陣發黑,「你他媽跟我說過多少次是最後一次!」
他的態度和言辭也激怒了楊舒明,只聽電話那頭很嚴厲的喊了一聲:「方知行!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方知行反問道:「你有把自己當長輩嗎?你有把我當你親外甥嗎?」
「卿卿,你最好不要逼我。」楊舒明的嗓音剎那間陰沉下去,仿佛真的被逼至絕境走投無路,「我看到新聞了,你以前的老闆要到中國來錄節目,就在海城,你不給我錢,我就去找他。」
「楊舒明!」方知行怒不可遏的吼一聲,「你這是在勒索!」
「我就是在勒索,怎麼樣?」楊舒明破罐破摔,「他的電話我可到現在還留著,等的就是今天,我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帳上沒有五十萬,我立刻給姓金的打電話!」
「啪嗒」,手機被憤怒的主人狠狠地摜在牆上。
方知行頭暈目眩,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兩隻手都麻了,站不住似的坐在地上。
季釧聽見動靜過來看,嚇的魂都飛了:「知行!」
他把人拉起來,瞧那臉色白的發青,偏偏一雙眼是紅的:「怎麼搞的,啊?你哪不舒服?別嚇我啊,知行,聽見我說話嗎?」
方知行什麼都看不見,耳朵轟轟地響,身體也沒什麼知覺,是被季釧背回房裡的。
季釧摸了摸他冰塊似的手,都他媽想打120了!
方知行艱難的喘了一口氣,眼眶毫無預警的掉下一滴淚。但那模樣沒有絲毫悲傷,情緒的宣洩完全是不由自主,更像是被忍無可忍的怨恨鞭打出來。
季釧突然就懂了,他指著陽台上那個四分五裂的手機:「是不是你舅舅?是楊舒明又找你了?這混蛋還在找你要錢!」
方知行眼前明明滅滅,終於看到幾簇光線,他像是被某種尖銳的利器刺中,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聲怒吼:「他不是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