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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34 作者: 兔八啃
方知行也跟著喝一口酒,回答道:「我母親跟奶奶學了四年舞蹈,我從小就在七艦長大。」
他並未完全說明白,只將兩人間的淵源點到為止,好似幼時長在七艦,長大後進入七艦是理所應當。
陳華驚訝的追問:「你母親也是學舞蹈的?」
「是的。」
「哦,可有什麼代表作?說不定我還看過現場。」
方知行微微一頓,搖頭道:「我媽媽去世很多年了。」
場面陡然安靜下來,陳華無端戳人傷心事,還叫這麼多人聽見,委實不好意思。他拿酒杯在方知行杯子上碰了一下,安慰道:「你如今過的好,你媽媽會放心的。」
方知行並不介意這些,他從不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世,相反的,他大方吐露,有人問他就一定說,不是為了博得同情,只是想讓天上的父母知道,他可以面對沒有父母庇佑的每一天,而且能過的很好。
他笑了笑,面容恬靜:「我也這麼覺得。」
燒酒滾過喉,在胃裡燎起一片火。
助理打著哈哈把話頭岔過去,幾分鐘後,桌上聊起了別的話題。
方知行安靜的聆聽,配合的點頭或者搖頭,嘴角笑容淡淡。
酒過三巡,方知行面色微紅,火烤的,酒辣的,他舌尖發麻,頭腦醺然,轉過身去看鐘思遠。對方一直在烤肉,根本沒動過筷子:「你餓不餓?」
鍾思遠搖搖頭,把烤好的肉裹上花生醬放進方知行盤子裡。
方知行嘴挑,吃肉不吃帶骨頭的,蔬菜不吃生的、不吃味道奇怪的,魚不吃刺多的,白米蝦都要剝殼,醬料只蘸花生醬。
他們在一起過半年,鍾思遠對他的喜好門清兒。
方知行把肉送進嘴,頂尖的大五花肉質鮮美,一口下去滿嘴的醬汁。
他覺得鍾思遠好,從前就覺得他好,現在覺得他更好。
頭有點暈,方知行起身離開:「我去吹吹風。」
金老闆在店前招呼著,幾個笑話說的客人哈哈大笑。
方知行等在旁邊,見他聊完了才過去,用韓語問候一句。
金老闆一晚上碰到兩個會說家鄉話的,相當興奮:「韓國人?」
「中國人,」方知行說,「學過兩年韓語。」
金老闆也不失望,拿他當自己人似的侃了半天。
最後方知行靦腆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方知行走了二十分鐘,回來的時候身上帶了股子麻油香。
鍾思遠看他一眼,什麼都沒問。
金老闆端著碗冒熱氣兒的番茄酸湯麵上來,操著韓語說:「小鍾,你的面。」
其他人見怪不怪,鍾思遠不是頭一回跟他們一起吃烤肉,也不是第一次在店裡點麵條。
反而是鍾思遠眼底閃過微末的詫異。
他轉向方知行,那人正夾了肉吃,低著頭,嘴裡被烤肉塞得滿滿當當,也不怕噎著。
鍾思遠忙碌一晚上,除了大麥茶什麼也沒進肚子,聞著味道真的有點餓了。他拿起筷子,在撲來的熱氣中咬下一口面。
咀嚼兩下後突然停住:「你去哪了?」
方知行羞於承認,人還沒追到,他賣乖似的為人下廚房。但自己的手藝鍾思遠嘗過不知道多少次,於是問:「好吃嗎?」
本以為是給他叫了份晚餐,誰想到是親自動手。鍾思遠享受著被追的待遇,拌了拌碗裡的面,白色煙霧模糊了那一聲不明顯的「嗯」。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方知行今天就很爽,美的他又喝大了。
散場時已過零點,劇組原地解散。
方知行尾巴似的跟緊了鍾思遠,他看起來神色如常,步伐穩健,說話井井有條,但就是不肯跟季釧走。
季釧快給他跪了:「你到底要幹嘛!」
方知行拿開胳膊上的手:「我追他去啊!」
「你追誰啊這麼晚了,」季釧生拉硬拽,前胸後背都汗濕了,「趕緊跟我走。」
「我不跟你走,我要追鍾思遠。」
季釧還以為是自己喝大了:「你他媽要追誰?!」
方知行向他宣告:「鍾思遠,我要重新追求他。」
「你真的喝多了!」
「我要追他,」方知行把季釧的手抓的很疼,「我早應該追他的,他這麼好,我怎麼能等到今天的。」
方知行絮絮叨叨的說:「在我們重逢的那天我就該纏住他,但是我太膽小,我怕被他討厭。」
季釧張著嘴,有點一言難盡:「……知行,你快別說了。」
「我一直以為他很討厭我,我以為他恨死我了,從來沒想過他還會給我機會。」
季釧真心為兄弟考慮:「但願你酒醒後能忘了這段真情告白。」
「所以我想清楚了,他要是還恨我,我就努力讓他不那麼恨我,他要是可以不恨我,我就努力讓他過的開心,他要是能開心,我就值了。」
三步之遙的地方,鍾思遠靜靜地站立在原地。
方知行笑了笑:「如果我追到他,那我就賺大了。」
季釧皮笑肉不笑的說:「你現在已經賺大了。」
鍾思遠走過來,從季釧手裡接過方知行的包:「我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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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虎后座上,鍾思遠單手撐住車窗,各色燈影在他面頰上交織復又斑駁,都難抵他心底撥弦般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