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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21 作者: 猶大的煙
    胤禩擋住他拿茶杯的手,說道:「我幫你熱起來。」說著將人緊緊地擁到自己懷裡。

    溫暖的手輕輕揉著胤禟右邊的腿,胤禟垂著眼看著抱著他,低著頭為他揉腿的胤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開了京城,再沒有別的親人,胤禩異常在意他的身體,每有風吹糙動,比他還要著急。

    胤禟轉了頭,看著窗外淅瀝的雨,輕輕道:「八哥----」

    胤禩抬頭,笑著問道:「怎麼,有什麼話,還這麼吞吞吐吐的?跟我,你還有什麼不能說?」

    胤禟嘴角彎了彎,「你沒有後悔吧?」

    胤禩為他揉腿的手停住了,一言不發的將人抱起來,往床邊走去。

    躺倒錦被上的時候,胤禟才醒悟過來,繼而掙扎,然後被壓著扒乾淨衣服。

    胤禟低聲叫道:「八哥,你瘋了!這裡這裡是----」

    胤禩抬起頭笑著看了他一眼,用手安慰般地摸摸胤禟的臉頰,「不是幫你熱起來麼。而且,放心,門口有人守著。」

    ……那就更尷尬了,胤禟咬牙。

    「八哥,你不是故意的吧。」胤禟也被不斷作怪的手挑起了火,這幾年漸漸食髓知味的身體越發敏/感。

    「對。」胤禩晶亮的眼對上胤禟的,慢慢描繪著胸前的淡紅,然後重重咬了一口。

    胤禟抽了口氣,低叫一聲。

    「你若不後悔……八哥也是一樣的……」胤禩拉過胤禟,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屋外大雨瓢潑,屋裡高高低低的呻/吟。

    (二)

    揚州的花魁最終也沒有來得及見到吳爺,低頭看著細嫩的雙手和桌子上香氣四溢的佳肴,撇下排著隊捧著銀子的貴人或者自詡盛名卻殷勤相盼的青年才俊,甘願為那人洗手作羹湯,換來的卻只是那人優雅離去的背影。

    明明只是個商人,無權無勢,也不會為自己吟詩作賦,妙筆丹青……只是一身白衣俊逸無雙,微微笑著的時候總有種天下都不放在眼裡的高傲,兜兜轉轉,讓自己心思全系在那人身上。

    若是別的姐妹看到,總會嘲笑自己的罷,但是那又如何,沒有權勢地位,娶自己過門,斷不會只給自己個妾室的名分吧。就如太守之子,明明這般寵愛,準備為自己贖身,卻只應了自己先接去外宅,有機會再迎娶為妾。聽了這個,香蘭館的姐妹不知多少人暗暗眼紅,可是她們哪裡知道,太守之子正妻強悍善妒,若早晚去她房裡立規矩,日子不知道怎樣的不堪。

    芝蘭將手中的銅鏡啪的一聲扣在卓上,眼中漸漸露出堅決,待那人下次再來,就算他不提,自己便跟他說了吧。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自己這些年私自藏下的身家不少,就算自己贖身,也還剩下不少,用這些做嫁妝,只要換得他一心一意相對便行了。

    ……

    胤禩笑眯眯地看著胤禟,伸手抹去他額頭上沾染的灰塵,「小九,實在沒有預料到,這江南揚州也有人與我們過不去,你先忍耐幾日,秦海和高文高武應該快到了。」

    胤禟挑了挑眉,「八哥當真不知道為什麼太守府會派人來為難我們?」

    露出思索的表情,胤禩笑著說道:「是啊,真是為難,那個人已經許久未再派兵來尋我們,今兒個真是奇了。」是啊,自從胤禟被追捕的時候受傷,京里就再也沒有來過人,唔,這事很可能另有隱情,讓人去查查,到底是誰敢動他們。

    說著為難,卻一點也沒有為難的意思。胤禟看著悠哉依舊的胤禩,嘆了口氣,換了話題,「這就是八哥以前置辦的宅子?」

    「是啊,自從小九當年說想來江南當個富貴閒人,八哥就讓人留意了,只是。」胤禩遲疑了一下,說道:「一時匆忙,我沒有讓秦海安排下人過來服侍,可能要委屈小九幾日。」

    也就是說,這宅子裡,除了這兄弟兩個,空無一人。

    四進的宅子,帶著花園和池塘,可以看得出精細雅致,裡面用具也是一應俱全的,胤禟戲謔地回頭看了一眼胤禩:「秦管家忠心耿耿,每日要來請示八哥的事務不知多少,怎麼這幾日也見不到了?」

    胤禩回身關了院門,拉著胤禟往裡走,笑著答道:「小九說的是,八哥見秦海終日操勞,給了他幾天假回老宅探望。」

    胤禟看著胤禩,半晌無語。

    而與這裡相隔兩個胡同的一座宅子內,秦海望著院外,無語凝噎:八爺,您直接將這麼大攤子甩給我們處理,是不行的啊,就算有蘇楊,秦莊,尤一凡,關麟等人都來幫忙,可是,他們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黑了啊……

    蘇楊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延伸到眼底,淡淡說道:「來,讓人將這些給八爺送過去。」

    秦莊看著那厚厚一沓卷宗,斯文笑道:「蘇兄不愧是九爺手底下最得力的管家,這各地的生意,旁支錯雜,能的短短時日便處理的絲毫不亂,還分出輕重緩急,著實不易。」心裡則苦笑道:九爺的人果然還是不慡主子被您拐跑了啊,不過,八爺,您到底準備歇息幾日?

    「小九,此刻月白風清,有酒有月,不如我們去後院亭中,臨湖把盞如何?」胤禩一襲白衣長身玉立,眉眼帶笑,說不出的俊逸雍容,正望著胤禟殷勤相邀。

    胤禟亦含笑問道:「八哥風雅,所言甚是,不過,下酒菜準備好了麼?」

    胤禩一僵,臉上的笑意幾乎要凝注,心裡暗暗嘆道:居然忘了讓秦海置辦,以前不都是他們都給準備好了麼?

    胤禟嘴角抽了抽,睨了胤禩一眼,轉身往廚房去了,摸索著點亮燈盞,打量廚房,還好,連魚肉蔬菜也一樣不差地準備齊了。看來這幾日,還不至於無衣無食。

    胤禩靠在門邊,歪頭笑看著正擇菜洗魚的胤禟,外表精緻穠艷,消瘦嬌弱,看起來只適合擁在懷裡好好疼愛,誰知道這曾是名動天下的財神爺,終於甩開那些人,可以單獨擁有了。胤禩目光灼灼地緊緊盯著忙碌的胤禟,若是沒有這個人留在自己身邊,得到那些還有什麼意義。自己這個人,獨占欲有時候真是強大到可怕,最後的讓步只是讓這個人愧疚,進而不離不棄,一輩子離開不自己身邊吧。

    小九,幸好你從不知道這些。有你為伴,心裡更忐忑的是我,只是不敢問你,你會不會覺得四哥對你更好?你會不會想你的兒子和妻子?不錯,我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但是自己也不注意的時候,對你的寵愛和關心已經成了習慣,看著你擔心的眼神也成了習慣。糾纏之下,竟是我不能放開你給我的最珍貴的東西。所以,就算放棄了天下,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在胤禟柔和的動作中,胤禩的表情慢慢又放鬆下來。

    不過,小九會做飯?

    詭異地熟練地將菜盛進盤中,鍋里的魚也飄出香氣,胤禟鬆了口氣,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還記得。

    「八哥,你如果沒事,可以幫我將米飯盛出來。」胤禟漫不經心地建議道。

    「……小九,盛好了。」

    「那能不能不要再掛在我身上,我已經快動不了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咦,小九這兩日總是幽怨地看著我,我還以為是我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太少了----」

    「八哥,你絕對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這兩天總被你拉著去青樓楚館的次數太多了。」關鍵是每次去都喝酒!

    「啊,果然小九是吃醋了,都是八哥不好,以後不去了罷。」

    胤禟眉毛又動了動,已經懶得跟胤禩再繼續下去,拍開已經探到衣內的手,淡淡說道:「菜都出來了,八哥,我們這便去臨湖把盞吧。」

    兩人剛剛將酒菜端上石桌,胤禩眼神一動,笑吟吟地將白玉杯遞到胤禟面前,輕聲說道:「來,先干一杯,惟願長相守。」

    胤禟眼睛笑意盈盈,舉起酒杯。這時候,前院有人用力拍著門。

    「到底是誰,這麼沒有眼色。」胤禩模模糊糊地嘟囔一聲,親力親為地前去開門。

    於是----

    「九哥!」胤誐滿面風塵,用力抱住胤禟,「太好了,我終於趕到揚州了!」

    胤禟微微笑著,胤禩看著狼吞虎咽的胤誐則不斷嘆氣,好不容易胤禟下廚,看來似乎沒有自己的份了。

    (三)

    「九哥,這是李衛那小子稍給你的請安信。我出京幾乎沒人知曉,這小子倒是機靈,趁著回京述職,將信送到我府上。不過也難得,九哥救過他一次,就一直記在心上。」胤誐酒足飯飽,從懷裡掏出封信,遞給胤禟。

    胤禟想到當年小鬼的模樣,笑了笑,接了信,給另外兩個人斟了茶,趁著兩人聊京里近況,自己抽出信看了起來。

    胤誐邊說話,邊往胤禟那邊眨了眨眼,胤禩一愣,猶豫了一會,輕輕點了點頭。

    胤禟看著看著,笑出聲來,見兩人轉頭看他,揚了揚手裡的信說道:「這個李衛,哪裡是請安,分明是和我炫耀自己是個清廉的好官。」

    胤誐瞥了瞥嘴,抱怨道:「別提了,那小子讓我給稍帶的禮都是自己家裡的土特產,我當時就想扔他頭上。」

    胤禟漆黑的丹鳳眼裡帶著笑意,說道:「李衛跟著……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會當個明哲保身的好官。」

    胤禩湊到胤禟身邊,整個人搭在胤禟身上,從他手裡抽出次信,隨意掃了幾眼。

    胤誐見兩人親密,以前也看慣了,現在倒有些不自在起來,忙向胤禟說道:「九哥托我照看府上和五哥府上,這幾年,我怕九哥想家,一直沒有說起過。現在跟九哥交個底,也好讓九哥放心。」

    胤禟臉上的笑不變,眼睛卻亮了起來。

    胤誐接著說道:「五哥和宜太妃一切安好,九哥捎去的東西都託了穩妥的人送到五哥府上了。倒是今年年初,弘嘉生病了,九嫂急得不行。哎,九哥,你別慌,先聽我說完了。」

    胤禟臉色瞬間蒼白,靠著他的胤禩感覺到他渾身僵硬,伸手揉了揉他心口,溫和勸道:「京里留了那麼多人,弘嘉還能出事?你也別太著急了。」

    胤誐暗暗嘆了口氣,「九嫂派人找到我府上,我安排了人,讓太醫連夜出宮。四阿哥弘曆不知道為什麼也跟著出來了,在九哥府上住了兩天,最後硬是將弘嘉接近宮去了。哼,老四那個脾氣,這回倒是沒罵他兒子。你們也知道,皇宮裡,誰敢讓弘嘉出錯,沒幾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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