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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21 作者: 猶大的煙
胤禟才想起來佳惠居然未曾對自己說過這個鋪子的事,想是先前太過艱難,現在才開始好轉。
等回府,胤禟回內院見到佳惠時,才想起來問道:「你的鋪子如今怎麼樣了,經營的是什麼?」
佳惠笑著眨了眨眼,說道:「爺,剛開始難些,現在已經好多了,前一陣子真讓我擔心的不行。若不是關麟總說可以,我真早就撤了。經營的是酒樓。」
胤禟隨口問道:「鋪子叫名字?」
佳惠看了看跑進來送帳本的關心,說道:「是關麟取的,名為全聚德。」
胤禟手裡的杯子一個不穩,掉在了地上。
佳惠疑惑的抬頭:「爺,可是有什麼不對?」
胤禟心裡震驚了半晌,又搖了搖頭,許是重名,哪裡有這麼巧的。便試探的問:「你們不是賣烤鴨吧?」
關心此刻搶著答道:「當然不是。」
胤禟擦擦汗,果然,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關心又歪頭想了想,回道:「但是哥哥說,我們府上的楊管家尋了來,他好像真的是做雞鴨買賣的。」
。……
第135章序幕
看著佳惠開心得忙活酒樓的模樣,胤禟無語的望了望天,佳惠的經商運氣似乎比自己還要好?隨即又想到,小舅母這次怕是真正的錯失賺銀子的良機了,以後不後悔死才怪。
佳惠還在一旁念叨:「爺,這酒樓在前門那。門臉不算小,就是客人少些,不過總會慢慢變好的。說實在的,我一直覺得愧對當初入伙的四嫂五嫂她們。雖然她們占的股不多,送來的銀子也不算少了。」
胤禟沉默了片刻,「你別擔心,說不定以後這酒樓就是京里數一數二的。那每人的各占多少?」
佳惠伸著指頭算道:「我占了四成,四嫂,五嫂,十弟妹各占了一成半;因著大舅母送來了二百兩,便應了景,雖然不夠,也算了半成。」
那拉氏?胤禟點頭微笑道:「四嫂?她倒是有眼光。你這些剛到九成,另外一成又是哪個?」
「爺不說我還忘了提,因為我們幾個俱是出了銀子不辦事的,這酒樓其實都是關麟在打理操持,這不連名字都是他起好了再讓我們決定的,我事先同幾位嫂子和十弟妹打過招呼,這剩下的一成就算關麟的。」
胤禟這才心服,自己這個溫良的福晉確實會收攏手下人,笑道:「這樣才好,你若不提這事,我也想著為他買處宅子或置些地。畢竟他還有個妹子,兄妹兩個以前還是大戶人家出身的,怎麼也該為以後打算。」
至於蘇楊,胤禟只知道自己給了他不少乾股的同時,他自己還在京城和各處買了不少頃地。心裡一直暗暗贊著蘇楊有眼光,以後無論生意如何,自己這個九阿哥的結局如何,良田總不會貶值。
在九阿哥夫妻兩個都致力於生意經中,在京城更加激烈的權利傾軋中,一晃六年過去了。
前門大街,一家酒樓面前圍了不少人,使得本來就擁擠的大街上更沒有站腳的地。
「鳳宣,這前面又是怎麼回事。京城果然富庶無雙,是其他地方不能比的,軍師想必繁華入眼,難以割捨,難怪一直不回去見見眾位兄弟們,在下深感理解。」一個黑衣青年邊笑吟吟的看著身旁的白衣青年,怪腔怪調的道。
名喚鳳宣的白衣男子慢慢搖著摺扇,絲毫不為青年一句接一句的嘲諷動容,只看著長長的隊伍,微笑道:「這是四九城裡現在最有盛名的全聚德酒樓,聽說席位太難預定,定著的人家千金不換。這裡的鴨子也卻是極品,於是不少訂不到席位的人便排隊買烤鴨回去。」
鳳宣解釋完,轉身看著青年略一挑眉,笑眯眯的道:「如你所見,京城自是繁華,我捨不得回去也是正常。但是我也聽前來匯報的兄弟們提過,江南佳人姿容秀美,有天下女子所不能及之處。其中又以秦淮河的晚晚姑娘為箇中翹楚,嫵媚婉轉,凡人莫見。而我們的衛大當家就是晚晚姑娘極少的幾個入幕之賓中的一個,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衛大當家頭上瞬時汗就下來不少,連舉手投足也規矩了許多,慘叫道:「鳳宣,我冤枉啊!哪個崽子亂嚼舌根,看我不修理他。咳咳,鳳宣啊,江湖傳言,本做不得准,你萬萬別信。什麼江南女子秀致,依我瞧著,這京城的女子顏色一點不比江南差,珠圓玉潤,清麗大方……」說道後來已經在鳳宣似笑非笑的眼光下,才發覺自己越抹越黑,訕訕的住了口。
「鳳宣,再說,人家有你了,又怎麼看的上別人……」衛庭之硬是往鳳宣身邊湊了兩步,一把挽住鳳宣的胳膊。
鳳宣的手臂微顫了一下,不著痕跡的將身上的重物甩開。
衛庭之轉頭看向一旁的長隊,掩飾般的轉開話題:「這鴨子想來不便宜吧。」
「嗯,一兩銀子一隻。」鳳宣道。
「什麼!他們這可是搶錢怎麼著,將十幾文的鴨子烤一烤就翻了數倍上去,這些人……還真會敗家的。」看著長長的隊伍,衛庭之咂舌道。
「不然,聽人說這裡的鴨子從選到做,工序都極複雜,關鍵是味兒蘇香鮮嫩,是別處比不了的。雖然一兩銀子貴了些,待客,或者送禮都是拿的出手的。」鳳宣搖搖頭,心裡也是不無感慨。說道這裡,嘴角忽然往上翹了翹:「這全聚德的主人,同大當家要去拜訪的人還有些淵源。」
兩人邊說著邊走遠了,剛經過的胡同口走出兩個人。
「庶福晉,大爺說不能多耽擱呢,且二格格也該習完功課回屋了,咱們還是儘快回府吧。」一個丫頭模樣的人勸著。
她身旁站了個身著嫩綠旗裝,踩著花盆底的少婦,頗有幾分姿色,從頭到腳的服裝首飾也都無可挑剔,一看就是大家出來的。此刻正站在全聚德的對面看著排著隊的門前,臉上陰晴不定。
「庶福晉,您----」丫頭見主子恍若未聞般,不禁著急,這些年,府里被指來的妾室越來越多,庶福晉本已不如原先受寵,繼福晉又不比從前的嫡福晉溫和,若是挑起刺來,可如何是好。
「這酒樓,本該是我家的!」少婦眼裡帶著不平,恨恨說道:「怎麼說,這全聚德掌柜關麟,也算是我表弟,做什麼將這偌大的產業送到九福晉手上!」
丫頭苦著臉,心裡道:當時您自個兒不留人,這會說這些可有什麼用,且當時弄的那般僵,哪裡有回寰的餘地。
這少婦正是楚盈,很得大阿哥胤禔寵了幾年之後,終是被新被指進府里的阮氏給比了下去。倘是以前還可由得楚盈鬧一番,自從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過身後,繼福晉張佳氏性子要強,當家後便把府上諸事都牢牢的把持在手裡,哪裡還有妾室的出頭之日。
楚盈看看現下生意火熱的全聚德,想起自己在郡王府上有些緊巴巴的日子,又想到屢次抱怨自己的表姑姑佟氏,心裡也不是滋味的很。終於下了決定,「先回去吧,好好準備一番,再來認親。」
皇宮,御花園。
弘嘉要哭不哭的看著弘皙,眉頭皺著,細長的眼睛隱隱閃爍著水光,嘴又開始扁了起來。
弘皙不耐煩的抬頭看看不遠處賞魚的太后等人,輕聲哄到:「弘嘉,是這倆狗奴才瞎了狗眼,二哥定會重重處罰。先讓他們給你賠禮,別哭了。」
地上跪著的兩人已經開始扇自己嘴巴,邊打還邊說道:「奴才該死,忘了自個兒身份,衝撞了弘嘉阿哥。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們吧。」
在周遭人的瞪視下,兩人一點不敢作假,一會臉上就腫起來了。
弘皙拿眼看看弘嘉,暗示他適可而止。誰知弘嘉還在抽噎,壓根沒接收到他的暗示。弘皙少不得又壓下火氣,低聲勸了兩句。
又過了半晌,弘嘉終於停下來,低著頭說道:「多謝二哥,二哥總是向著弘嘉,待我一直是最好的。既然這倆奴才是二哥的人,也就別追究了。快起來吧,這要讓人看見,二哥多沒面子。」
弘皙忍住仰天長嘯的衝動,皮笑肉不笑的道:「弘嘉顧慮的是,你們倆個,還不趕緊滾還等著領賞吶!」
等弘皙也一甩袖子,帶了其他人走遠了。弘嘉才抬起了低著頭,眼睛紅都未紅,小臉兒緊繃著,看著弘皙的背影。
再轉過身已經帶了笑:「讓十六叔,十八叔見笑了,弘嘉也得儘快回府去了,侄兒先告退了。」
十六阿哥胤祿看著弘嘉端端正正的行了禮後跑開,直到看不見身影,才嘆道:「到底出身不同……」
弘皙是太子胤礽府上的二阿哥,由於大阿哥早逝,這個二阿哥其實算得上胤礽長子,因此很得康熙和太子的寵愛。在書房這邊自是無人敢惹,就連一些在後宮出身不好的的叔叔輩的阿哥們,弘皙也未必放在眼裡。
今兒十六阿哥胤祿,十八阿哥胤衸做完功課後,結伴回阿哥所。弘皙像是有急事,帶人匆匆忙忙往回走,身邊的兩個親信奴才撞了十六阿哥一下,本來十六阿哥自知母親分位低,並不想多事,但是十八阿哥卻被帶的坐到地上。那兩個奴才居然一句話都不說,徑直追弘皙去了。
這功夫,手裡抱著琉璃燈,弘嘉迎面走過來,剛才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本來那兩人走過弘嘉身邊的時候,只掃掉了他手裡的琉璃燈,碰都沒碰著他自己。弘嘉對兩人眨了眨眼,已經矮到地上,呼天搶地起來。弘皙不懼他哭,但是若讓太后看見他哭,卻有些不妙。
弘皙只得回來,裝樣子罵那兩奴才幾句。
和弘嘉同年,七歲大的十八阿哥胤衸忽然說道:「哥哥,弘嘉說不定是為我們倆出口氣。」
胤祿看著弟弟,也覺得有那麼點道理,心裡湧上感激。
弘嘉正邊往前跑邊對身邊的小虎說道:「那倆狗奴才,我的琉璃燈至少值四十兩銀子,讓他們扇四十幾下還是我虧了!」
小虎:「……」
京城,九阿哥府。
幾個長隨伴著粉雕玉琢的弘嘉進了正門,一旁的有個拎著布袋,粉色輕便衣衫的少女正欲出門,忙笑著說道:「小阿哥回來了?今兒倒早。」
弘嘉正往裡走,見著少女,也揚聲問道:「關心姐姐又要出門?阿瑪可在府上?」
「要去哥哥那邊幫忙,九爺讓人跟福晉說要晚上才回來,想是有事在忙。」關心乾脆利落的說道。
弘嘉揮了揮手,道:「只要沒去別院裡就好。」說著一路小跑著往內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