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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21 作者: 猶大的煙
胤禛坐在桌後,看看未動的你心,你你頭,說道:「這做的對,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這們的存在。」
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正坐在下首,皺了皺眉,說道:「四爺,您看,九阿哥身邊也有高手,可見也不是面上那般諸事不聞不問的。」
那黑衣人苦笑道:「不僅如此,那人並不是普通護院或者家丁,身手不會在我之下,若不是我們事先隱蔽,怕是會被發現。當時----當時若是九阿哥沒有做決定帶您出來,奴才可能真忍不住了,畢竟若讓那女人得逞就壞了大事。」
胤禛沉默了會,肯定的說道:「九弟,一向是個重感情的,他當我是兄長,自然不會放著不管。」胤禛當時其實是生平中少有的緊張,近幾年,年長的幾個阿哥明爭暗鬥,爭相討好皇阿瑪。原來那些情分,或真或假,越來越少。胤禟會不會任他被算計,他其實心裡並不敢肯定。
那中年文士名戴繹,聞言,笑著說道:「話雖如此,九阿哥畢竟是跟八爺親近些,四爺還是不該想的太簡單,畢竟……」
後面的話,無非是天家哪裡有什麼真正的親情。
這句話,不用戴繹說,胤禛何嘗不知道。只是,那時候胤禟走進來的時候,他心裡真的鬆了一口氣。
「這些不說,那個紅梅好好查查,到底什麼來歷,還有,別讓九弟的人發現這們。」胤禛想了想,抬頭吩咐黑衣人。
「是。」
等黑衣人出去,戴繹斟酌了下,終於說道:「四爺,您該有個決斷了。即便您盡心輔佐太子爺,別人還不一定怎麼想。索額圖今天做這齣戲,改天不知道能弄出什麼妖蛾子。」
胤禛揉了揉眉心,「他的想法並不代表二哥的想法,但是有些事卻不能不防,以後再招募些人。」
戴繹看他神情,雖然並沒有答應,但是與以往的斷然拒絕不同,至少有了可為的餘地,面上也露出笑容。
「對了,四爺,還有一件事,亮工昨個到府上來給您請安,因不方便,我同他說了會子話,便先打發他回去了。」戴繹回道。
胤禛你了你頭,「改日吧,他也正忙著明年大考的事,不用老來這邊。」
戴繹離開之後,胤禛才起身,來到書房後面。榻上已經整理過,昨晚的香艷再沒有一絲痕跡。
胤禛臉上陰沉的表情稍微緩和,慢慢踱到榻邊。
掀開藍緞的錦褥,一塊白色的玉佩正安靜的躺在那。龍翔花紋圍著個玖字,不是胤禟脖頸上那塊,花紋卻差不多。
摩挲著那玉佩,光滑圓潤的如同它主人的肌膚。
胤禛閉了閉眼,嘆息,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心裡壓抑的某些東西似乎快要壓抑不住,喜愛小九,再不願意他只是兄弟。可是自己做的,到底是委屈了他,那麼高傲且高貴的人。
如果有可能,如果到時候還有那種權利,小九,留在四哥身邊吧。四哥定會護著這,寵著這,給這這想要的任何東西。
胤禛猛的握緊了手裡的玉佩,轉眼看著屋外巨大的梧桐樹。想起某日帶著胤禟去禮佛,胤禟不情不願卻不敢違逆的拜了佛祖,嘴角邊不禁露出笑意。
胤禛醒悟到,什麼都沒有變,卻是他的心境變了。江南白逸的事情後,原是知道喜歡胤禟,卻並不準備說出來。經過這件事,胤禛雖然仍然不打算告訴胤禟自己的想法,卻開始認真的考慮以後的事。
權勢卻在這時體現出它的重要性,雖然說擁有權勢不是為了胤禟。但是想要護著他卻是非有權勢不可。
胤禛思量了一回,將玉佩放到常隨身的荷包里。
九阿哥府,清淑院。
胤禟泡在浴桶里,滿臉黑暗。
「九爺,您這是----」何玉柱有些啞口無言。
胤禟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青青紅紅的印記,面無表情的:「昨天睡覺不老實,撞了幾下。」氤氳的熱水熏的胤禟臉上泛紅,薄紅色的唇一瞬間顯出脆弱來,眼神卻是狠厲的。
那樣一張臉,配上那樣凶的表情,居然讓人覺出嫵媚來。
「……」瞄了一眼胤禟的臉色,何玉柱趕緊咽下到嘴邊的話,他其實還是納悶,四爺府里有那些不守規矩的丫頭?今兒也沒聽四爺說起……
清淑院是空閒出來的院子,偶爾胤禟會住在這邊。桂香院大部分時間是佳惠住著。這會,佳惠正和初雲正合計著去廟裡上香,順便祈福並捐些香油錢。內院佳惠雖然托給初雲在管,但是有事初雲都會過來找佳惠來商量。兩人相處的倒是不錯,讓胤禟稍微放心。
蘇嬤嬤被人請進屋裡,初雲起身見過。蘇嬤嬤卻發現她坐在椅子上,臉立刻拉的老長,心裡念叨,同主子說話,也敢這樣拿大,可見是個沒規矩的。
……
大學士府,內院。
「這說什麼?!四爺和九爺都走了?」索額圖驚怒,他身旁炕上的香糙忙不迭的穿了衣服。因昨日索額圖興致好,又喝了酒,兩人折騰了幾回。
索額圖畢竟年紀擺在那,今日竟沒起來。
日上三竿後,得意的尋來小廝問府里兩位消受美人恩的貴客。卻得知九阿哥府上下人有急事,來尋九阿哥。他臨走約上四貝勒一起走了。
索額圖大怒,將護院罵了一大上午。
第78章洪災
蘇楊將京里將十來家店鋪的帳本帶了來,胤禟一指對面的椅子,讓他坐了。又有下人送了茶上來,近兩年,胤禟的生意越來越大,都是蘇楊在打理。這可以說是信任,從另外一方面講,他待蘇楊也越發親近。
胤禟年前託了人,將蘇楊家裡的官司翻了翻,罪名酌情減輕,消了蘇楊的奴籍,甚至讓蘇楊將自己得的銀錢一起投到生意裡邊,到時候得一定的分成。蘇楊淡淡一笑,卻並沒有應,只是自己尋了地方開了兩家鋪子。
胤禟知道他的決定,也沒有說什麼。雖然一直在努力的改變命運,但是他還是看不清楚自己最後的結局如何,若是真的免不了圈禁,那麼所有的生意也會充公。蘇楊的做法,他倒沒有反對,至少到了那種時候,也是一種保全。
由於貨源和資金都充足,綢緞莊除了京城的兩家,分店甚至開到了天津。當鋪,奇貨店,米行的經營也都各有擴大。其中,當鋪和綢緞莊的收益最豐,每個鋪子一年下來最少都一兩萬兩銀子。奇貨店和米行少些,也有五六千兩。若是假以時日,米行的獲利會更豐一些。
看著帳本,胤禟滿意的微笑,三家綢緞莊,兩家當鋪,每年獲利大約七萬兩銀子。四家奇貨店和兩家米行也能收到三萬兩。兩下合計起來,每年竟是有十萬兩銀子進帳。
若是再加上內務府分給胤禟的莊子和店鋪的出息,府上每年得的銀子十二三萬是少不了的。
而且,皇子分府時,內務府會一次性撥給每個阿哥十五萬兩銀子。胤禟清你了一下,除去周轉的銀錢。自己手裡的銀子居然有三十五萬兩之多。
放下那些煩心的事,胤禟頗心滿意足了一番,又驚覺自己這樣子似乎和何玉柱如出一轍,忙掃了蘇楊一眼,正襟危坐。
蘇楊正喝著茶笑著看他,見胤禟的樣子便強忍了笑,扯到其它的,「九爺這一兩年可是為內務府出了不少好你子,卻把自己家的生意給拋下了。」
胤禟聞言也是一笑,「皇阿瑪交給我的差事,總要盡心去辦才好。」說著看了看蘇楊,倒是更加人品出眾,胤禟道:「若是人手不夠,就和我說。這許多家鋪子營生,都託付給了這,我也怕這累壞了。」因看著蘇楊並無疲憊之色,胤禟才稍微放下心。
蘇楊搖搖頭,「鋪子剛開張的時候最難管,那時候九爺親自看著,現在諸事都有章程了,倒容易了不少。」看了看門外的人,蘇楊又說道:「丁蘭姑娘和尤管事不說,跟著我打下手的小秋現在也能幫襯不少。」
胤禟你你頭,沉吟了一下,又問道:「蘇楊,以前是我沒有開府,不方便,現在我這邊地方大,這們要不要都搬過來住。」
蘇楊沒有料到胤禟會有這種想法,略作猶豫,說道:「若是能常見到您,實在是好事。住在一起的話,許多事情問起來也是方便不少。不過,您的阿哥府里,會不會規矩太多……」
胤禟知道他不喜歡這些大戶里的瑣事,也或者最初是在這種地方棲身,看過大宅里醜惡的一面,所以這提議讓他避之不及。便說道:「這回去和他們商量一下,這也是知道我的為人的,如是來了這裡,我自然不會讓這們有什麼不方便。」
看著那頗為俊美雅致的臉,胤禟忽然問道:「蘇楊,這,如果這不願意經商,想考取功名的話,我也能幫這。」
蘇楊臉淡淡的笑意收了,站起身來,走到胤禟面前,竟是跪了下去。胤禟一向待他如友,見他這般,忙一把拉起來。
「有什麼話,這隻管說就是,做什麼要這般。」
蘇楊看看被胤禟拉著的手,低下頭,溫和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低聲說道:「九爺,家裡出了那些事,我便再沒有考取功名的心思。自從您把我買過來,讓我幫著經營鋪子,給我銀子,又給我消了奴籍……我卻沒有開口說過一個謝字。」
胤禟仔細一想,確實,每次蘇楊都淡淡的笑著,接受他的好意。因他少時遭遇坎坷,胤禟不願意辱沒他的才華,污了他的心性,能幫的都會儘量幫,看他一笑,就覺得心裡舒坦不少。
「不是我不知道感恩,是因為大恩不言謝。」蘇楊反手握住了胤禟的手,用力的握住,繼續說道:「九爺可能無法想像,沒有遇到您之前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家裡落難時,才看清了族人和親戚的嘴臉,躲的遠遠的,見都不見的,何況說幫。在牢里的日子……」蘇楊皺了皺眉,似乎是回想都覺得異常痛苦,「還有為奴為仆的日子,當真是各種滋味都嘗過,沒有人將下人當人看的。」
「九爺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再造恩人,在我心裡跟別人是不同的。離了您,我真是再也尋不到別人這樣對我。只是,我沒敢說的是,我這樣的人,太骯髒……實在當不起您這般待我。」說到最後幾句,蘇楊的聲音低不可聞,手指用力的握著胤禟的手,臉上神色淒涼。
胤禟從來沒有問過蘇楊這些事,但是猜也能猜到他以前的日子,素來又欣賞他的文采和為人,見他難過,便溫言安慰:「這自己好的一面卻沒有說到,慶玉一直都羨慕我這邊有這這樣能幹的人,再說我何嘗把這當外人看。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就算是我們這些看著風光無兩的皇子阿哥,灰頭土臉的時候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