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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8:00:21 作者: 猶大的煙
    胤禩拿過旁邊侍女早就備好的帕子,擦拭了手,又幫著胤禟擦乾淨身體,給他重新穿好衣服。

    胤禟雙眼半闔著,呼吸略重,臉色依舊紅潤,有汗濕的發粘在耳邊,剛發泄過後倦怠的身體躺在蘇錦的被褥上,一動不動,顯然還沒從情慾中回過味來。

    胤禩在一旁看著,眼神變的更深,輕輕舔了舔唇,卻沒有說什麼。

    這時候傳來了敲門聲,秦川的聲音也跟著傳進來:「主子,孫太醫到了。」

    「讓他進來。」

    孫太醫被秦川帶著進來,先向著兩位阿哥行禮。

    胤禩一擺手,指了指床上的胤禟,「快來看看他的腿。」

    孫太醫走到床邊,剛伸手一摸,胤禟就叫喚了一聲疼。想要翻滾,被胤禩眼明手快的按住。孫太醫又細問了胤禟受傷的經過,就起身,拿了藥過來,遞給床邊的胤禩,「九阿哥這腿傷,並不是特別嚴重,但是關鍵會很疼。八阿哥,您將這玉瓶中的藥抹至九阿哥的傷腿處,下官再去開幾副止疼生血藥,每日煎服,相信不出十天,就會無事。」

    胤禩你你頭,孫太醫退了出去。胤禟很沒有面子的又被胤禩扒了褲子,雖然這次只是純學術性的上了個傷藥,胤禟還是紅了臉。

    一會,有丫頭送了醒酒湯和一桌清粥小菜過來。胤禩端了醒酒湯,吹了吹,將小勺子遞到胤禟嘴邊。屋裡那丫頭還沒來的及退出去,眼睛掃著這情景,心裡驚訝,除了衛主子,八阿哥何曾伺候過別人。

    兩人簡單的用過晚膳,胤禟又為難起來。雖然春藥的藥勁是沒了,但是剛出了一身汗,渾身粘膩,很不舒服。胤禩如何看不出他的想法,鑑於胤禟腿不方便,胤禩只叫人端了熱水過來。親自擰了帕子,給他擦拭了一遍。

    等胤禩自己洗漱完了,已經很晚,回屋的時候胤禟已經睡熟了。猶豫了一會,胤禩留在了自己屋裡,這樣也方便照顧胤禟。

    第二日一大早,胤禩就將胤禟送回了宮裡。因為受傷的關係,宮裡的王順、初雲又是一陣忙亂。另外還要通知書房和宜妃那邊,這幾天念書和請安都暫時不能去了。

    書房好說,師傅們也不會太為難他。不過宜妃娘娘可就親自帶著小十一胤禌過來,中氣十足的罵了他半個時辰才離去。胤禟很鬱卒,他的面子啊,老娘居然當著弟弟的面罵他……

    所以,接下來幾天,胤禟都過的很鬱悶。不過,還是有值得高興的事的。

    蘇楊從刑部出來了,那個徐渺大概還算識相的,權衡之下,自己去衙門撤了狀紙,只說是誤會。胤禩又活動了一下,人被放了出來,就連錫保都沒有再為難。

    胤禟很高興,他迫切的想見蘇楊一面,卻因為腿傷沒有去成。

    宜妃因為他偷溜出宮,不小心跌了一交(胤禟自然不敢說是和人打架受傷),居然還傷到腿,大上肝火,嚴令了胤祺每日一趟,過來看著他。而且,拜腿傷所賜,宮裡宮外的兄弟姐妹,他全部接見了一遍。

    「這到底是誰幹的,告訴我,我馬上出宮,定然揍的那孫子找不著北。」胤誐憤怒的來回踱步,將踢傷胤禟的人罵了祖宗八代,又指了胤禟的鼻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平常讓你多練練武功,就知道偷懶騙師傅,弱的連只雞都抓不住。哼,大清朝還有被奴才欺負的阿哥,真讓人笑掉大牙了。」

    胤禩在旁邊笑眯眯的聽著,手裡端著細瓷的茶碗,神情無比愜意。

    胤禟則目瞪口呆的看著說的似乎不盡興的胤誐,還居然伸手接過八哥遞過去的茶灌了一口,大有繼續說的意思。

    「老十,聽說師傅又布置了十篇抄寫給你?」胤禟輕輕動了動自己的腿,臉上又扭曲了一下,嘴裡還是故作輕鬆的問著。

    「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小九,反正你在床上沒有事,幫我抄幾篇吧。」剛拉好架勢的胤誐輕易的被轉移了話題,胤禩看得不由嘆氣,又看不了小九的笑話了,難得老十剛剛說的義憤填膺,還將一個成語運用的十分恰當。

    等那倆大爺終於走了,胤禟剛鬆了口氣。就開見風采翩然的五哥走了進來。

    胤祺坐到他身邊,臉上帶了笑,將水遞給胤禟。聲音極悅耳,神態也極和善,不過說話的意思和老十雷同,「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麼頑皮?聽說,居然還是讓人欺負了去?」

    胤禟誕著臉,企圖笑著矇混過去,「五哥,你可不能告訴額娘,不然我定然要接著給她念上兩天的。」

    胤祺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眼,只是給他身後又加了軟墊子,讓他坐的更舒服些。

    幸好五哥脾氣好,胤禟偷偷滴汗。轉眼,發現門口正有一人站了,身形瘦削,清冷依舊,比往日更加氣度非凡,正抿了唇看著他。

    第27章只是敬畏

    「四哥!」胤禟看到門口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那站在夕陽中瘦瘦高高的身影異常分明,隨即高興起來,「你回來了!」

    四阿哥胤禛隨康熙出征,掌正紅旗大營,已經有四個多月未見。一身青色衣袍,腰上黃絛子一束,顯得人更加瘦削,也黑了些,但是雙目炯炯,更見精神。

    見胤禟靠在榻上,正掙紮起來帶著笑看著他,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喜氣。胤禛眼裡帶了絲不易覺察的暖意,抿緊的嘴角也稍稍彎出微小的弧度,「聽說九弟受傷了?要我們這些隨駕親征,剛從戰場上回來的人來探望你,倒是越見出息。」

    胤禟的臉紅了一下,又見識到了闊別許久的四哥的毒舌。說來也怪,平日那麼清冷的四阿哥抓住小辮子就會損他幾句,而且一針見血,不留情面。

    胤禟無法,傻笑以對,口中只道:「四哥一路辛苦,多日未見,九弟很是掛念。」

    這時候,胤祺在一旁伸手輕輕給了胤禟一巴掌,「五哥我也是剛剛從前線回來的,辛苦不必說,還要奉了額娘的命令來看護你,怎麼不見你這小沒良心的熱情以待?」

    胤禟幾乎是苦著臉看了一眼自己的五哥,掛念和熱情自然也是有的,但是您每日看管的我腳都不沾地了,實在是讓弟弟我欲哭無淚啊。

    「五哥自然也是辛苦的,弟弟每日見到,心裡不忍也不安,不如哥哥回府上休息休息。」說完眼巴巴的看著胤祺,只盼他走了,自己能出去透口氣。

    胤祺的臉色立刻黑了,「怎麼著,才拘了你幾天,就又受不了了?你這猴子個性倒是難改,是不是我該和額娘建議讓你成年之前都不許出宮啊。」

    看一向溫雅的五阿哥發脾氣,胤禟立刻乖乖的不敢多說了。

    胤禛含了笑走進去屋裡,在胤禟書桌旁略停了停,上面還有胤禟今早坐在炕上練的字。由於姿勢不便,加上又是給老十寫來應付師傅的,胤禟有意寫難看了些。

    胤禛伸手拿過掃了一眼,眉頭微皺,胤禟心裡又打鼓,偏偏還能解釋。

    胤禛倒沒有接著訓責他,只又問了幾句他的傷勢,讓他多注意,少動傷到的那條腿。

    「我今天剛回來,還要去額娘那裡請安,路過小九這就進來看看,見你這猴子如常,也放心了。現在卻是要先去長春宮了,有時間再過來看你。」胤禛說道。

    「四哥過來看望,胤禟已經感動不已,四哥有事,就先去忙。」胤禟忙坐直了說道,對胤禛話里猴子兩字因不敢反駁乾脆就選擇性忽略了。

    胤禛你你走,先離開了。

    胤祺坐在邊上看了看胤禟做出恭送的樣子,往身後的墊子上靠了,好笑的問道:「我倒是不知道我們家猴子還有怕的人,來說說,你怕四哥什麼?」

    胤禟的一口水堪堪噴了出去,何玉柱忙將他面前小桌上的你心端開了避禍。胤禟一轉身,動作急了,面上又是一陣扭曲。

    急急問道:「五哥,我哪裡有怕四哥,你、你這話從何說起?」

    胤祺笑著幫他把腿放正了,揉了揉,「不只是我,你當四哥看不出來?鎮日頑皮的一個猴子,每次跟四哥面前卻乖的什麼似得,我看他心裡笑的很。」

    胤禟啞口無言,半晌才訕訕的道:「我看你們誤會了,我那是敬畏,敬畏。四哥那樣嚴謹優秀又勤奮的一個人,我自然是尊敬的。」

    「哦?小九也知道尊敬崇拜別人了?還有四哥雖說優秀,旁人優秀的也有,怎麼不見你這麼乖順啊。」五阿哥胤祺一挑眉,略微疑惑的問。

    「五哥可是在暗示我對你不夠崇拜?五哥自然也是優秀到讓胤禟拍馬也不容易追上的,不過----你自然捨不得對我疾言厲色,所以這敬畏也就罷了吧。」胤禟在一邊打馬虎眼,他自然不能說是因為以後雍正帝的能力和勤勉而對他產生的自然而然的崇拜,而雍正帝對他們這些人的處置又令他稍微恐懼。自從胤禟決定待胤禛一如其餘兄弟的時候,這種崇拜又畏懼的心理一直壓在心裡,但是沒有想到面子上居然也有人看出端倪。

    胤祺笑了笑,也不迫他說了,反正這機靈鬼不想說實話的時候,任誰都是沒有辦法的。窗外的青色袍子的青年嘴角的弧度更大,敬畏嗎……

    「你只是覺得整日在榻上太閒,我們卻忙的昏天黑地,皇阿瑪不日就回京,太子他們已經趕往河朔去迎接了。每日來你這裡,我才得閒一會。」胤祺搖搖頭,看了胤禟一副難受的樣子,終於不忍心,又說道:「不然,我帶你去轉轉。」

    又看到胤禟立刻雙眼放光,趕緊補充,「只能在這宮裡面,外面你想都別想。」

    「再說,蘇楊已經出來了,鋪子裡有事的話,不是還有慶玉在外面可以幫你嗎。」

    胤禟揚起的心又放下,想想也是,自己這樣出宮,被宜妃知道了,半年內自己就別想再出去了。

    六月的天氣,炎熱已經微微顯露出來。胤祺找了個背靠假山,前面有水的小亭子。假山旁一顆巨大的廣玉蘭,開滿了白色的花。何玉柱和胤祺的貼身太監劉福將靠墊在木椅上鋪好了,胤祺將胤禟小心的放到墊子上。

    有山有水有樹,又有湖面吹來的涼風習習,胤禟幾日的煩躁似乎都消退了不少。不一會,已經舒服的躺在椅上睡了過去。

    胤祺正背了手站在亭中,忽然間遠處的劉福攔了一個太監,正焦急的看著他,於是走了出去。卻是七阿哥胤佑派人來找他,只說有事。胤祺回身看了眼亭中,略一猶豫,吩咐了何玉柱幾句,又把劉福留了下了,自己跟那太監去了。

    胤禛再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胤禟睡的舒慡的全無規矩形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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