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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9:35 作者: 流兮冉
然後,她就被這個男人餵了毒,如同一件禮物般毫不留情轉手送給了另一個男人。
央瀾至今都記得,她進宮前穿著容漾親手挑選的衣裙,就連髮簪配飾都是容漾挑的。他終於又觸碰了她一次,卻只是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眼睛,眸中似是看著另一個人,孤寂又陰暗。
容漾說,他會定期派人給她送解藥,但她必須乖乖幫他做事。
之後無論央瀾跪倒在他面前如何求他,這個男人都不為所動,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被送入宮,甚至後來面色淡然看著她與成燁帝調.情恩愛,偶爾眸中乍現的寒意,很多次都會讓央瀾誤以為他在在意她。
可容漾真的在意她嗎?
不,容漾在意的只是這張與他心愛之人相似的臉。
不只是容漾,就連容驊也是因為這張臉寵著她愛著她。容驊至今都喚她為卿卿,他含笑喝著她餵下的一勺勺毒.湯藥,無論她犯多大的錯都縱著她。
夜深人靜時,容驊從噩夢中醒來,總會抱著她連聲說對不起,不過他不是對她說的,是對另一個女人說的。
她央瀾於成燁帝來講,只不過是一個替身。
是替身,她一直是替身,如今能風風光光活著受盡帝王寵愛,也是承了這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的愧疚與愛戀,當真是可悲又沒有自我。
哧----
利劍穿入身體的聲音很清晰,央瀾死死盯著水晶棺中的面容,緩慢扭頭後看,只見容漾奪了修白手中的劍刺入她的體內。
「誰允許你碰她的。」一字字如同冰渣,容漾森寒看著央瀾。
幾乎是在央瀾出現,容羨就走到阿善的面前,此時他牽住阿善的手,將人護到自己懷中。阿善眼睛眨了下,愣愣看著眼前這一幕。
央瀾大概是早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在劍身入體時她只怔了一瞬,接著就捂住傷口放聲大笑起來。她笑得太放肆,聲音尖銳又刺耳,鮮血落到了水晶棺中,容驊眉頭緊皺盯著水晶棺上的血,目光卻是略過央瀾看向棺內。
「卿卿……」他吃力站了起來,想要上前看看棺內的人。
央瀾披頭散髮跪倒在地面,笑夠後她嘔出了一口血,看到容驊的身影時她顫巍巍對著他抬起手,然而容驊依舊沒有看她。
「我不叫傾城,也不是卿卿……」央瀾啞著聲音低低道。
她快要撐不住了,眼皮垂了垂也看著容驊路過她走向了水晶棺,她斷斷續續的輕輕對自己說:「我叫……央瀾呀。」
只可惜,不會有人記得。
「……」
央瀾死了。
她逃過了容羨的殺令,明明可以趁亂逃出去,卻選擇用這種危險的方式再見容驊和容漾一次。
她曾在成燁帝的書房見到葉清城的畫像,雖說畫中人幾乎和她一模一樣,但畫終究只是畫,央瀾一直不曾信,這兩個男人喜歡的人同她長得一模一樣。
央瀾總覺得,容漾也好容驊也好,他們之中總有一人是真心待她好的,畢竟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替代品。
直到她隔著冰棺看到了葉清城的面容,命運不公,她忽然瘋狂的後悔,寧可在那一日餓死在街頭,也不願被容漾撿回去,同這兩個男人產生糾纏。
央瀾的死只在阿善心裡泛起波瀾,除了她,在場所有人都漠視央瀾的死亡,只有容羨重力握了握她的手,提醒她他還在她的身旁。
容驊走到水晶棺面前後,呆呆盯著冰棺內的人看了許久,他試圖去撫.摸冰棺中沉睡的姑娘,但他摸到的只有冰涼涼的棺材,淚水湧入眼眶,病痛折磨下都不肯彎腰的帝王第一次躬了腰,如同無措的孩子哭了出來。
「卿卿。」他一聲又一聲喚著這個名字,不停重讀著一句話:「對不起。」
容漾的忍耐到了極限,眼看著容驊的臉快要貼在冰棺上,他握緊手中的劍冷聲打斷他:「告訴我當初都發生了什麼。」
容驊又一滴淚落到冰棺上,聽到容羨的聲音時他收斂情緒,薄唇緩緩溢出一抹笑容。
「你真的想知道嗎?」
容驊嗤了聲語氣中滿滿都是惡意,「我怕你聽了會瘋。」
容漾閉了閉眸,「講!」
只是該從哪兒說起呢?
容驊思考了下,不由想起葉清城還沒嫁給容漾時,最喜歡的人是他。
容驊並不是一直病弱,葉清城沒死前,他風度翩翩斯文俊雅。那時葉清城還是大將軍府的獨女,受盡萬千寵愛還被明元帝指定為兒媳,還准她自己在他這些兒子中選喜歡的人。
葉清城雖出生在將軍府也會些功夫,但她性情單純沒什麼氣場,還極度害怕冷冰冰的太子。
容漾就是太子,而他容驊雖是被皇后養大,但並不受明元帝喜歡,平日裡斯斯文文甚至看起來有些懦弱。
他們三人是在兒時相識,第一次見面時,正是在葉老將軍打完勝仗的慶功宴上。
明元帝玩笑似逗小葉清城,他讓她現在他的這群兒子中選一個看的順眼之人,葉清城怯生生環視了一圈,幾乎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會選太子容漾時,她意想不到將小手指向不起眼的角落,那裡坐著的人是容驊。
葉清城說:「我喜歡這位皇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