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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9:35 作者: 流兮冉
    玉清淡聲:「再累也要吃些東西,不然身體會撐不住。」

    妙靈點了點頭爬上小馬車,隨著容羨一聲令下,車隊又開始向前行進。

    「……」

    天已經陰沉了整日,容羨的頭隱隱作痛逐漸有加重趨勢,他斜靠在馬車內抿唇輕按,被長睫遮住的眸色濃郁幽暗。

    風越來越大了,潮濕的風吹動樹葉沙沙響動,暗沉的天氣落下幾滴水意。

    隨著夜晚到來,馬車頂的夜明珠照亮車內,容羨不喜車內過盛的光芒,他抬臂輕輕撥弄夜明珠時,地板發出微弱悶響,長袖拂落似有什麼東西滾落在地上。

    容羨低眸去看,發現是一隻白色的小瓷瓶。

    這是阿善的藥瓶,裡面裝的是治療她烙傷的藥粉,容羨撿起小瓷瓶握入掌中,忽然想起這藥阿善早上只擦了一次,到現在已經過去小一日了。

    想起阿善那始終不見好轉的烙傷,容羨將瓷瓶握緊了些,這時窗外的風聲漸大,修白低聲道:「爺,下雨了。」

    這雨說來就來,兜頭大雨砸的路邊的野草直不起腰。此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雖然所有人都穿了蓑衣笠帽,但整個隊伍是頂著風雨前行,不能支撐太久。

    「快,加快前行不要停!」領頭的李大人下達命令,他早早就派人前去探了路,知道前面山頭有一處村莊,已經讓人提前打點好一切。

    車隊突然的加快容羨感受的分明,就連他放在暗格中的香爐都起了顛簸,阿善那邊就更不用說了,她們的馬車不如容羨的防雨擋風,睡著的她在一個大顛下扯到傷口,迷糊睜開眼睛。

    「姑娘沒事吧?」妙靈背對著窗口去扶阿善,幫她擋住一部分風雨。

    阿善睡過一覺後身體舒服了些,但仍舊有些頭暈,她幫妙靈擦了擦額頭上的雨水,解開了自己的披衣。

    「傻丫頭。」阿善將披衣罩在了妙靈身上,披衣雖大但裹住兩個人還是有些困難,妙靈觸碰到披衣柔軟的面料縮了縮手,「不不不,這個奴婢不能披。」

    這披衣並不是阿善的,雖說這是容羨親自給她披上的,但仍舊是屬於容羨的東西。

    南安王世子的東西,哪怕只是個小物件都價值連城,妙靈膽子小身份低自然受不起這披衣,阿善不管不顧把人裹入披衣中,抱著她挨緊道:「這樣就都暖和了。」

    披衣上有兜帽,這布料可以遮風擋雨,阿善披著它哪怕是坐在破馬車裡也不會淋到。但如今她將披衣解開罩在了兩個人身上,遮風是不可能的了,雨也只能擋住一半,吹進來的雨珠很快打濕了她們的肩膀。

    嗒嗒嗒嗒----

    車隊伴隨著馬蹄聲快步前行,搖搖晃晃差不多行了半個時辰,眾人很快到達了小村莊。

    行了兩日,車隊已經進入南方區,小村莊多少也了解滄海城的情況,在得知車馬里的人是從皇城而來的大人,村長打著傘領眾多村民前來迎接,分配著人去各家躲雨。

    「各位大人,隨草民這邊走。」

    村長不敢怠慢朝廷來的人,他領著眾人往村中最富裕的一戶人家走,邊領路邊不放心的解釋:「小小村莊都是些農戶,還望各位大人不要嫌棄。」

    王大人沒一點官架子,忙說:「李村長不比拘束,這次還要多謝您的招待。」

    容羨下車後還沒說過話,村口的泥土泥濘,很快黏在了他白淨的衣擺上。

    容羨神情陰鬱,因為下雨的緣故,村莊裡燈光有限,密密的布簾讓人看不清就近的情況。他走了幾步都未見到阿善的身影,直到聽到身後微弱的呼喚聲,才扭頭向後看去。

    「世子爺?」他一停眾人都跟著停了下來。

    幾步之遠外,妙靈穿著拖地披衣先一步下車,腳才剛踩到地面她就趕緊將身上的披衣脫下,隨著布簾再一次的掀開,妙靈撐著傘趕緊靠近,還仔細交代:「姑娘下來時往左踩,右邊有處水窪。」

    「左?」阿善的腳比大腦快了一步,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穩穩的踩入了水窪中。

    「姑娘!」伴隨著濺水聲,妙靈哭笑不得把阿善拉了出來,阿善也覺得自己好笑,她拽了拽衣擺,笑著開玩笑,「這水窪這麼深都可以養魚了。」

    「我鞋裡入了好多水。」

    「奴婢去給您拿雙乾淨的鞋子。」

    「不用了。」阿善看到有村民向她們走來,她拉了拉妙靈,「先將就著穿吧,一會兒晾晾再說。」

    雨雖然大,但阿善和妙靈的對話容羨還是聽得清楚。他從妙靈穿著他的披衣下馬車時神情就不太好,等到阿善踩入水窪中神情就更難看了。

    誰准她把披衣解下來的?

    容羨冷眼看著妙靈又將披衣罩在了她的身上,阿善似乎還想解開,被妙靈搖著頭抓住了手。

    在村民熱情的招待下,阿善拉著妙靈隨著其中一名村民往旁邊走,容羨還看到阿善甩了甩濕透的鞋,扶著妙靈低低呢喃著什麼,似乎還在笑。

    笨的要死,還有臉笑。

    容羨攏了攏手心,他記得這不是阿善第一次往水坑裡踩了,有次還濺了他一身水。

    這要是她還乖乖待在他身邊,容羨怎麼可能讓她踩入水窪中,想到昨日她上下馬車都是他親自抱的,容羨皺了皺眉,覺得自己的確是對她太縱容了,以後他絕不會再抱她上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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