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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9:35 作者: 流兮冉
    她忽然知道容羨剛剛為什麼不靠近她,也知道為什麼他一直背光而站也不准讓她拿燈籠了,只因為容羨那臉上的紅印子太過於清楚,清楚到右臉還有些紅腫。

    誰這麼大膽敢打他?!

    阿善想問又不敢問,察覺到阿善的目光後,容羨也扭過臉來看她,森森寒意中他的雙眸平靜的宛如暴風雨前夕,帶著一股讓人懼怕的冷漠,他低了低頭問阿善:「你在看什麼?」

    阿善趕緊搖了搖頭,裝作沒看到他狼狽的樣子道:「沒沒沒,沒看什麼。」

    容羨摸了摸她的頭,輕勾的嘴角沒有絲毫笑意:「既然沒事那就進去吧。」

    他一直牽著她的手,哪怕到了傾城閣也並未放開,涼涼的溫度終於染上了阿善的幾分溫暖。

    傾城閣內裝飾的十分簡單,但簡單中又帶著種生活氣息,窗邊懸掛著鈴鐺紙鶴,門檐上還有十分漂亮的水晶珠簾。阿善隨著容羨一路往上走,還看到角落邊擺放著一盆盆茂密盛開的花草,她湊近一些想要伸手去摸,卻被容羨拉住了。

    「別碰。」容羨淡聲:「以後來這裡記好,傾城閣內的任何東西都不要碰。」

    阿善解釋:「我就是想看看那些花草……」

    「花也不能摸。」

    大概是察覺自己語氣太硬了,他停頓了一下解釋:「這些花常年不敗,不會枯萎也不需要人看顧。」

    「為什麼?」阿善更加好奇了,什麼樣的花會不枯萎也不需要澆水曬日光的。

    容羨回她:「因為它們都是假花。」

    葉清城是將門之女,是葉老將軍的掌上明珠,就是因為葉家人對她太過愛護,所以她什麼也不會什麼也做不好,嫁入南安王府時,她愛上了養花,可惜的是她笨手笨腳的天生沒有養花的命,每每把花養了半截就能養死。

    花草雖不能言,但總歸也是有生命的。養死的花草多了,也不知是葉清城累著了還是怎樣,總之她生了場病,那時她還開玩笑道:「一定是我害死了太多無辜花草,那些精怪找我來尋仇了。」

    這話也不知怎麼就傳到了南安王耳中,也就是在葉清城養病的期間,南安王為她尋來了這些足以以假亂真的假花,它們一盆盆嬌艷又漂亮,擺滿了傾城閣的角落。

    這些都是發生在葉清城剛嫁入王府的事情,是後來容老管家細細講給容羨聽的。如今容羨又將這些話告訴了阿善,簡短几句,他講出來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遠不如當初容老管家講的細緻又入情。

    「聽著還挺浪漫的。」阿善聽完後感嘆了一句,雖然容羨只解釋了幾句話,但她能感受到當時南安王對葉清城的寵愛。

    「浪漫?」容羨無情緒重複了遍這兩個字。

    推開其中一間小門,容羨帶著阿善入了一間空曠曠的小屋子。那屋子中東西少的可憐,牆中央只有一角長木桌,地上擺著兩個扁薄的蒲團,滿牆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手抄佛經。

    「這裡是……」阿善看了眼桌上的香鼎,看到容羨點燃了三炷香。

    「跪下。」將香插入香鼎中後,他才又開了口。

    阿善不明白:「跪下?」

    「你是讓我跪在這裡嗎?」

    一路上擔心受怕,原來這人還是要罰她。

    阿善咬了咬唇,剛想說話卻發現容羨先她一步跪在了地上,這還是她頭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會屈膝下跪,而且還是對著三炷香,阿善見狀也試探的往那蒲團上跪去,同時她也想到了容羨臉上的巴掌印。

    「是……王爺罰的我們嗎?」阿善知道,也就只有南安王敢如此對待容羨了。

    書中容羨之所以無惡不作爭權奪勢,皆是為了幫他的親爹南安王登上帝位,但容羨此人感情極淡對誰都沒有感情,所以書中也並未描寫過容羨與南安王的感情如何。

    阿善還記得,書中似乎還有一段有關容羨爹娘的番外,十幾章之長虐的她哭了好幾夜,但如今經過十多年的時間,阿善已經記不得那些內容是什麼了。

    跪在蒲團上後,她聽到容羨低低嗯了一聲。白色的衣袍因他的下跪在地上鋪散,與阿善的衣裙糾纏在一起,阿善還從未和容羨這樣跪著相處過,她盯著桌上那三根超級長的香燭看了會兒,忍不住問:「是等香燭燃盡咱們才能離開嗎?」

    容羨很快又『嗯』了一聲,阿善身形一晃:「那得多久啊?」

    「三個時辰。」也就是這香燭再換一輪。

    小小的房間內並沒有燃燈,黑暗寂靜中只余窗外月亮灑進來的光。阿善敢和容羨作對,但不知為什麼並不敢違背南安王,她想啊,不過就是今夜睡不了覺了而已,等熬過這一天就好了,可容羨卻告訴她,之後的半個月裡他們每天都要去那裡罰跪。

    半個月,也就是她每晚都要這樣跪著度過。

    不到一會兒,阿善就跪的雙腿發麻腰身難受,她偷偷往容羨那兒看了一眼,只見他跪的筆直微垂著腦袋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失了定身術。

    「你……不累嗎?」阿善咳了聲,試探的開了口。

    她以前一個人在佛岐山上住怕了,極度害怕那種沒有一點聲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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