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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9:35 作者: 流兮冉
正要貼近,阿善睜著淚蒙蒙的雙眼看著他道:「世子爺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容羨微微一頓,用拇指擦了擦她的唇瓣有些漫不經心,「什麼?」
阿善從沒想過容羨要親自己,就算兩人現在靠的這麼近,她也不太相信面前這個前腳剛對她表無情的男人後腳會抬著她的下巴想親她。
眨了眨眼睛,阿善積在眼眶中的一滴淚掉落。她看著面前這個男人,隔著面具與他的眼睛對視道:「從前有一個農夫他救了一條蛇,後來那條蛇的傷好了,卻又把辛辛苦苦照顧它給它溫暖的農夫咬死了。」
容羨聽出了阿善的意有所指,他放開人緩慢站直身子,想要親她的欲.望散的乾淨。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蛇是冷血動物,它們習慣了寒冷不懂感情從不需要溫暖,所以那個農夫是活該的,他明知自己的熱血暖不熱冷血,卻還是救了。」
容羨不言。
「現在我就是那個活該的農夫,而你就是那條咬了我的蛇。」阿善頓了頓,這話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如果時光可以倒回,我是真的不願意救你。你要比故事中的那條蛇還毒,我根本就惹不起。」
大概是憤怒讓阿善變得膽大,她在說出這些話時,竟然一點也不怕惹怒容羨。
她現在不止是替玉清感到悲哀,也替自己感到悲哀,因為直到今日,阿善才從修墨口中得知,那日後廚起火的涉事僕從全部被容羨所謂的處罰打死了。
不是說那群人不該罰,相反的他們被罰再重阿善也不會求情,畢竟他們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但無論怎麼錯,他們也沒錯到該賠上一條命。
掩上的木窗被風猛然吹開,鵝毛般的大雪湧入落在地板上,很快又融化成水。
容羨聽到阿善的這些話似乎一點也不憤怒,又或者說他掩蓋的太好,再有自知之明些,就是因為他不在意阿善,所以他也不會把阿善後悔的話放在心上。
定定盯著阿善看了幾秒,最後他只是慢悠悠回復她:「嗯,你也比農夫聰明。」
如若不是她聰明懂得自保,那麼阿善就如同故事中說的那般,早就被『毒.蛇』咬死了。
……
玉清的事情只是個插曲,阿善如今受制於容羨,不可能和他徹底鬧翻。
那天的暴雪下的要比前日還大,修墨被容羨罰跪一天,等到了夜晚他身上落了一層厚厚的雪,已經看不清他衣服的顏色,柳三娘順著窗口往外看,她問阿善:「他這樣跪會不會被凍死?」
阿善才沒那麼聖母會替修墨求情。
經此一事,這人看她的眼神已經不止是厭惡這麼簡單,甚至都帶了幾分恨意。阿善明白一旦自己對容羨沒有了威脅,那麼就算容羨不出手她也會被修墨生生撕了,想要逃離的心開始蠢蠢欲動,阿善已經在這裡待不下去了。
容羨來的第二日夜晚,修白終於又一次從昏睡中醒來。
當時阿善正在對著窗外的雪地發呆,修白手指動了動慢悠悠睜開眼睛,嚶.嚀微動時他見窗邊的人沒有半分反應,好似時睡著了。
「餵……」修白昏睡了幾日,嗓音啞的厲害。
他最開始那聲並沒有引起阿善的注意,奈何他因中毒渾身僵硬仍舊無法行動,於是他喘了一口,又喚:「顧善善你想什麼呢!我醒了你知不知道。」
阿善終於回神,其實她剛才是在想自己該怎樣從彩霞口脫身。如今見修白醒來,她扶著他坐起身,例行詢問:「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或是怎樣?」
修白每次醒來聽到的都是這幾句,他翻了個白眼打斷她的話:「我好的很,你快閉嘴讓我安靜一會兒。」
這麼說著,他的視線卻落在阿善明顯有問題的右腳上,「你腳怎麼了?」
阿善因為修白的話這會兒是不準的和這人說話了,修家這一黑一白兩兄弟就沒一個讓她舒坦的,正要起身喚妙靈進來守著,修白氣急敗壞將她喊住,像是聽到樓下有什麼聲音,他問:「爺是不是來了?」
阿善見榻上虛弱的少年忽然滿眼光彩,真為他感到不值。
她看的出來,修白是真的把容羨當成了很重要的人,但明顯容羨並不這麼認為。經過玉清的事情,阿善現在合理認為容羨准她這般大費周章的救治修白,只是因為他在青山寺獲得重大情報。
如今容羨忽然來彩霞口看修白也皆是為此,她是真不忍心戳傷這個少年。
青山寺的事情與嘉王有關事關重大,修白在向容羨說起此事時,自然不會讓阿善在一旁聽著。在容羨進來後,阿善就從房中退出,她執意救治修白有一個原因就是想知道嘉王究竟有沒有死,如今聽不到怎能罷休。
左右看了看,她見四周無人本想厚著臉皮從門外偷聽,誰知她感覺自己後背癢的越來越厲害。
忽然就想起容羨昨晚在她背後寫了什麼,她夠不著那處就只能去找柳三娘,回到房間褪下上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看他到底寫了什麼?是不是給我畫了個大烏龜?」
「好,我看看啊。」
柳三娘撩開她的頭髮,本和阿善想的一樣,她也以為那男人會報復性的畫只大烏龜,誰知在阿善平坦的後背赫然只寫了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