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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9:35 作者: 流兮冉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嗎?」阿善進入房間後,修墨就砰的一聲將門閉闔。

    他顯然是有話想單獨對阿善講,所以才將柳三娘隔絕門外。

    「一直以來,我都想不通主子為什麼會娶你,直到修白同我講了錦州城的事情。」

    這大概是修墨有史以來對阿善講話最多的一次,卻也是最難聽的一次。他似乎完全不考慮阿善如今的身份,直呼她的名字質問道:「顧善善,你以為你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就能拴住主子?讓他愛上你?」

    修墨嗤笑,似是在嘲諷阿善的自不量力:「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你得不到主子,他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甚至等到你該死的那一天,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這些其實不用修墨來告誡她,阿善自己就清楚的很。她進來也不是為了聽修墨講這些廢話的,面對他的冷臉,她面無表情的無視他的那些話:「玉清呢?」

    「你還有臉提玉清。」修墨握緊手中的劍,努力壓抑著情緒。

    他大步往屋內走去,推開門衝著阿善恨恨道:「自從主子讓玉清跟了你,你看看你把他害成什麼樣了!」

    修墨討厭阿善不是沒有理由的。

    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這女人配不上自家主子,對她存著輕蔑心態但並不厭惡。直到容羨忽然將玉清派到阿善身邊,他命他看緊阿善,卻一次次為了她身負重傷。

    第一次,他為了救阿善出後廚,自己被著火的木樑砸到不說,因為看護不利的罪名主子還罰了他。

    第二次,明明是顧善善支開玉清同雲芳縣主打了起來,而主子卻又因看護不當的罪名罰了他。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那次處罰之後玉清本該休養,可因阿善鬧著要去藥谷採藥,才養了幾天的玉清一聲不吭帶著傷陪阿善一路奔波。阿善什麼都沒發現,於是玉清就什麼都不說。

    接下來他又帶傷陪阿善來彩霞口,不提傷勢強背著阿善在暴雪中行走。

    玉清已經到極限了,所以當他被容羨處罰跪在廳堂中時,承受不住的他暈倒在地至今未醒。此時他人就躺在修墨的床榻上,正身朝下露出傷痕累累的背部,阿善看的出來,很多傷口明顯是因外力強行撕裂的舊傷。

    「你也會難受嗎?」

    修墨見阿善眼眶都紅了,他嗤了一聲。明明命玉清跟隨阿善的人是容羨,不分對錯下令處罰玉清的人也是他,可修墨卻將全部的錯歸咎於阿善身上。

    阿善此時沒心情和修墨探討誰對誰錯,她見玉清背部的傷口雖得到了處理但明顯手法不精,正想上前幫他查看一番,修墨就反應極大的推了她一把。

    「別碰他。」

    他自認自己沒用多少力氣,但他忘了阿善右腳有傷,本就站不穩的她因這一推蹌踉著直接撲在地上。

    右腳與地面的直接接觸讓阿善痛到悶哼,於此同時房門被人大力推開,容羨緩步走進來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阿善,扭頭看向修墨:「你在做什麼?」

    修墨臉色一白,垂著頭趕緊跪在地上。

    「……」

    當容羨抱著阿善出來的時候,修墨面無表情的從房中跟了出來,一聲不吭跪在雪地中。

    柳三娘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她只見阿善出來時被容羨打橫抱著雙目無神,就以為是修墨欺負了她,路過時她斜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嘲笑道:「活該!」

    修墨沒有理會她,雙手抓入雪中冰的手指失去知覺,他心中似有火燒,仍舊不信自己主子竟會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來處罰他。

    也是,主子為了她連玉清都罰了一次又一次,更何況是他呢?

    回到房中後,容羨將人放回了榻上。他自從來到彩霞口一直都戴著面具,心思不外泄的他此時更是難辨情緒。他站在木架前,推開窗門望著樓下跪在雪中的人,瞥了眼榻上捂著臉嗚咽的小姑娘,「哭什麼?」

    阿善擦了擦眼淚狠狠瞪向他:「你為什麼要處罰玉清!」

    「他犯了錯我自然要罰,何況我處不處罰他與你何干?」容羨寬大的衣擺微晃,他轉過身似笑非笑看著阿善:「什麼時候你也能干涉我的事了?」

    阿善一噎,又想起玉清背後的傷勢。「很多次明明他都沒有錯,以前沒錯現在也沒錯,你根本就沒理由那樣對他。」

    容羨笑了,有雪吹入房中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衣戴著半張面具,薄唇揚起時笑意三分,卻過於寡情。

    「我說他錯了他就是錯了,如果我每次處罰辦事不利的下屬時都要替他們想功過孰大,那誰還會認真辦事?」

    阿善還想在說些什麼,但容羨已經沒有耐心聽了。

    「昨天的事情我已了解清楚,負責看守車馬的那人我已處死,這事就此了結你最好別再給我提起。」他這麼說著走近了阿善,見坐在榻前的小姑娘咬著唇瓣滿臉不甘,他無所謂一笑,俯身。

    「乖善善,別拿你那套仁慈在我這說教,我是什麼樣的人我以為你足夠清楚了。」手落在阿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他食指彎曲將阿善咬著的唇瓣救出。

    忽然又憶起那日阿善撲入他懷中啃咬的畫面,容羨眸光一暗,指上用力抬起阿善的下巴湊向自己。說起來,他這小世子妃大膽『咬』了他兩次,而他還一次也沒碰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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