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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9:35 作者: 流兮冉
「已經不怎麼疼了。」為了不讓柳三娘擔心,所以阿善隱瞞了實情。
腳上的傷處此時又疼又癢,就如同有小蟲子鑽入,在加上涼颼颼的清涼粉,整體感覺就像是灼熱的傷口上有小蟲子在爬,偏偏還有透心涼的寒風往裡鑽。
阿善難熬的用手撓了撓被子,柳三娘也沒有多想,從桌上拿起一個白色瓷瓶。
「前些天我就告訴你,腳疼就休息幾天,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傷成這副樣子連走路都成了問題。」柳三娘將瓷瓶打開,「你這腳傷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但這青紫好消,我給你塗些玉.肌露幾日就好。」
「別。」阿善趕緊攔住她,「你先別塗,我身上好難受,想要洗澡。」
如今阿善一通撲騰體溫是回來了,但汗濕了全身黏膩膩的很難受。柳三娘為難的看了她一眼,將瓷瓶又放回原處:「你腳傷成這樣不能碰水。」
阿善默了一瞬,「可我好難受。」
「難受也不行,你腳傷變成這個樣子不就是因為浸了雪水麼,現在我給你包紮的好好的,難不成一會兒入了水你想再讓你夫君給你生撕一次?」柳三娘見阿善頭髮都黏濕在一起了,其實很能理解她。
本是她堅決不肯同意的事情,但末了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於是就問道:「今夜你夫君是不是要宿在你這裡?」
阿善完全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她『啊』了一聲像是傻掉了,「他今晚不走?」
經過剛才的事情,柳三娘對阿善夫君的畏懼依在,剛才她只顧著上藥也沒怎麼注意二人是怎麼相處的,但通過阿善腰.上的青紫,她就已經知道那絕不是個溫柔好脾氣的男人。
想到一會兒那男人回屋時要是嫌棄阿善身上汗濕會發怒,柳三娘拿起團扇幫阿善扇了扇潮濕的頭髮,考慮後道:「你要是不介意,就讓三娘先幫你擦一擦吧。」
痛快的沐浴是完全不可能了,一會兒柳三娘在幫阿善擦拭時,還要注意不讓水沾到她的腳傷上。
「……」
當柳三娘下樓去後廚提熱水時,廳堂內玉清仍跪在原地。
自那男人來後,整間客棧變得過分安靜,平時愛在廳堂內休息的護衛也全不見了蹤影,偌大的廳堂就只余玉清一人,未關的寒風呼呼往裡吹,吹走了廳內全部的溫暖。
「欸,你說你夫君會怎麼處置你那小護衛?」重新回到房間,柳三娘在幫阿善擦拭後背時忍不住問道。
阿善本就情緒不高,在聽到柳三娘提起玉清時,心情更是降到低谷。「三娘你不要叫他小護衛了,他有名字的,他叫玉清。」
「好好好,我以後叫他玉清。」
柳三娘拿著木舀在她肩上澆下一勺熱水,「要說他對你也是真不錯,這麼遠的路又下著大雪,他竟然一聲不吭背著你回來了,中途還沒換別人背,就連禦寒的衣服都給了你,真是一點也沒為自己考慮。」
阿善現在就聽不得這些話,柳三娘一說她就想哭。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阿善小聲詢問;「他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廳內跪著呢。」
「還在跪著?」
阿善一聽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想起身又被柳三娘按了回去,「你現在傷成這樣還想下樓?且不說你出去後能不能救得了他,你先告訴我這事兒你和你夫君解釋清楚沒有,你就不怕他看到你去見玉清更加生氣?」
阿善蔫兒了,「本來就是清清白白的事,玉清沒有錯我也沒有錯,他憑什麼要生氣。」何況阿善解釋了,但容羨根本就沒有聽。
張了張嘴,阿善垂下眸子低聲又回了一句:「他根本就不喜歡我,為什麼要管我。」
「你說什麼?」
柳三娘攪了攪熱水沒有聽清她的話,阿善搖了搖頭也沒打算再重複一遍,只是在得知廳堂內的木窗還沒有關上時,她抓了抓柳三娘的手:「三娘你幫幫我好不好,一會兒你下去後把木窗替他關上吧,還有他的披衣,你撿起來蓋在他身上。」
如果腿腳方便,阿善絕對會親自下去做這些事。她實在太擔心玉清了,跑了這麼遠的路回來還要吹冷風跪著,她真怕他會熬不住。
「好,一會兒我下去就關。」柳三娘沒有猶豫,很快就應下。
幫阿善擦拭完身體後,她拿起搭在屏風上的衣服披在阿善身上。
「怎麼是這件?」阿善帶來的衣服多數飄逸又繁瑣,這些天她為了方便,穿的一直是柳三娘送給她的輕便粗衣。已經穿慣了簡單沒什麼花式的衣服,乍一再穿這沒什麼重量的煙紗羅裙,阿善總覺得自己身上像是沒穿衣服。
柳三娘抬起她的胳膊幫她將衣裙穿好,瞥了她一眼道:「你夫君都來了你怎能再穿那種衣服,要是他看了再不高興怎麼辦?」
阿善有些無言,「他才不會在意這麼多。」
事實上,在南安王府容羨除了回房休息,平日裡很少主動找她,甚至兩人待在臥房中時他都懶得看她一眼,這樣一個淡漠寡情的男人心中裝的只有朝堂權勢,哪裡有閒心會在意她每天穿的是什麼衣服。
「好了,總歸多注意些不是什麼壞事。」柳三娘為她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