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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9:35 作者: 流兮冉
容羨平靜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眯了眯眸輕彎嘴角:「到底是何等厲害角色,才能在你們二人眼皮子底下安然逃離?」
說著他抬步向著阿善所在的房間走去,修墨跪的筆直腦袋垂的很低,玉清手指動了動,他想起前不久阿善交代的不准任何人靠近,剛要開口,就被一旁的人悄悄按住。
這裡的侍衛雖然是奉阿善的命令守在門外,但最終聽從的還是容羨,所以當容羨靠近時他們自動讓開誰也沒有阻攔,而屋內的阿善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阿善為了保住修白的命,放血放得實在是太多了。
根本就來不及處理手腕上的傷,她在和著人參給修白餵了自己的血後,又拿銀針封住了他的幾大穴位,等這一切弄完她緊繃的情緒總算放鬆下來,虛弱的跪靠在榻前,疲憊感襲來她不由閉上了眼睛。
吱----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阿善險些陷入沉睡,並沒有感覺到有人進來了。直到她自己染滿血跡的袖口被一隻冰涼的手腕握住,她忽然驚醒,抬頭間直接抵入了身後人的懷抱中。
「怎麼回事?」容羨只知道刺客逃了,並不知道阿善把他刺傷了。
他還以為她袖子上的那片血跡是她自己的,正要擼起來查看,阿善就對他搖了搖頭。
「不是我的血。」阿善太累了,高度集中精力後體力消耗過大,她現在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
容羨微微皺眉有些不適,在他的記憶中,阿善向來充滿活力很吵鬧,就算是最畏懼他的時候,說話的聲音都不如此刻輕小。不由就抬手幫她撫開頰上的碎發,他自身後把人攬入懷中,微低下頭湊近她:「你說什麼?」
阿善緩了口氣,為了讓自己好受些,她也順勢靠在了容羨懷中,扯著他領口的衣服又小聲回了一句:「我說,袖子上的血不是我的。」
溫溫痒痒的呼吸拂到他的耳畔,好似什麼脆弱的小動物,容羨摟住她柔軟的腰身把人又往自己懷中帶了帶,他輕聲嗯了一聲,薄唇不小心擦到了她的碎發。
「那這裡是怎麼回事?」視線一轉,容羨的目光落在她割傷的手腕上。
那傷痕很是新鮮,就連塗抹在上面的止血藥都未吸收盡。阿善剛才是太累了沒來得及包紮,她沒想到容羨會忽然進來,如今被他一通質問找不到掩飾的藉口,她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就發現容羨抬眸看向了榻上的修白。
已經陷入深度昏睡的少年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煞白,也正因如此,他飲了血的唇瓣殷紅顯眼,容羨眸色一沉像是明白了什麼,冷著嗓音:「你把你的血餵給了他?」
阿善沒想到容羨這麼敏感,她睜大了雙眸,不等解釋,容羨像是又回憶起什麼,深深看著她:「在青山時我們被刺客圍殺,那時我因中毒昏迷,你是不是也餵我喝了你的血?」
容羨反應力與智商高到驚人,他很快就猜了出來:「……你的血能解毒?」
「……」阿善已經被他嚇得啞口無言了,她頓了好久才結結巴巴解釋:「不、不是的,我的血只是能壓制大部分毒性,我……」
阿善明明是做了幾件好事,此時卻慌得不行。她不傻,知道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多對她而言就越危險。
「你可真是個寶貝。」容羨打斷了她的話,說不明是夸還是嘲諷,輕捏了把她的臉頰。
阿善實在是太累了,為了搶救回修白她已經身心疲憊,本以為能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在對上容羨時她發現自己更累了。
眼前忽然一黑,眩暈感襲來時她一頭栽到容羨身上。
大概是平時接觸的多了,現在容羨在面對忽然撲過來的阿善已經沒有那種排斥躲避感,他任由阿善靠著他將人從地上抱起,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似沒骨頭般將頭一歪,睫毛動了兩下乖巧閉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
阿善再次醒來是當晚的深夜,修白如今的情況拖不得,她短暫的暈眩緩解後,根本就不可能睡得著。
身上染血的衣服已經被妙月換下了,阿善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暗色床帳,而她的身邊冰涼又空蕩,並沒有容羨的身影。
白天發生的事情宛如做夢,阿善直到一覺醒來都覺得有些恍惚,她張開自己的手掌愣愣看了很久,當時她就是用右手握著簪子刺入子佛的胳膊,那用力的程度都能讓她聽到皮肉被穿透的聲音,鮮血噴濺而出,阿善清楚,那時子佛大概會很疼吧。
【知道我為什麼總愛用青蘿嗎?】
不由牽扯出舊時回憶,阿善似乎又看到了曾經穿著艷紅袍服的少年,他笑起來散漫又妖異,阿善至今都記得有天子佛從山下回來,他長長的拖地紅袍因血染成深黑,他一回來就攤倒在雲殿正中央的圓形祭台上,掏出青蘿粉灑在了自己受傷的位置。
他說他最愛用的毒就是青蘿,因為它可以讓疼痛的人失去知覺。
與阿善不同,子佛天生百毒不侵,青蘿是唯一能讓他身體產生反應的毒,卻同樣毒不死他。
……
白衣刺客形如鬼魅,他侵入南安王府時身染異香,靠近他的人皆會陷入昏迷。
阿善清楚這個白衣刺客就是子佛,同時她也看得出來此次子佛前來就是為了刺殺修白,可她卻想不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