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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4:25 作者: 爛俗橋段
孟朵對荀或的擔心有點多餘,這個樂天派除了在煙火那夜情緒小小奔潰,在季玄懷裡又咬又哭之外,剩餘的時間依然是個小太陽。
餐餐想開了,他也想開了。荀餐餐這一生過得很快樂,走的時候也毫無痛苦,他又何必悲痛欲絕。
翻看照片時眼眶只是濕潤,並沒有掉淚,還坐床上盤腿五心朝天,神神叨叨地念心經:「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季玄從另一本相簿里抬起頭。
「化解逝者荀餐餐之苦,業障消除,往生得樂,阿彌陀佛。」
季玄等他超度完了,低下頭去,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問:「這是在香港?」
荀或鬆了架勢,懶洋洋地把下巴搭到季玄肩膀上,指著照片裡高聳的船型建築,應:「是啊,太平山頂凌霄閣,好多年前去的。」
說著話鋒一轉:「對了小雞,你媽媽是香港人,你回過香港沒有?」
「小時候住在那,銅鑼灣。」
「誒,」荀或來興趣了,「那你見過陳浩南嗎?」
「……陳浩南?」
「靠!你不會沒梗到這種程度吧?浩南哥,銅鑼灣的浩南哥!」
季玄搖了搖頭。
「那山雞呢?」
「山雞?」
荀或按住季玄的肩膀,強行把他轉過來面對面,沉下聲模仿陳小春的語氣:「『我叫山雞,X巴的雞』——聽過嗎?」
季玄的雙耳刷一下燙起來。
荀或長得是鄰家小男孩型,又純又陽光,但開起黃腔來眼都不帶眨一下,看季玄眼神躲閃,反而欣慰地咧起小犬牙:「不錯不錯,起碼知道什麼是X巴,我還以為你個出土文物跟不上現代文明呢。」
季玄解釋:「打遊戲時聽人罵過。」
「哦?罵什麼了?」
季玄沉默。
荀或就更好奇了:「快說啊。」
「很髒。」
「沒事,我的思想也不乾淨。」
「……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析。」
「還是不行……」
他越磨蹭荀或越急,前後晃著季玄直嚷嚷:「快說!快說!快說快說快——」
鬧著鬧著把季玄推到了。荀或的氣味晃得季玄意亂神迷,忽而一翻身把他制在身下,雙手撐在他的耳側,一字一字地複述:
「『老子用半根X巴就能操爛你。』」
他的表情有點嚴肅,還是平時沉穩的聲線,平鋪直敘,毫無起伏的一條線,卻在荀或心上盤盤繞繞漸收束縛一勒勒破,春水漫流。
靠……
荀或喉結滾動,咽下口水問:「那一整根呢?」
「呃?」季玄沒反應過來。
荀或屈起膝蓋在他腿間蹭了蹭,他的呼吸立刻重了,迅速站起身。荀或一個仰臥起坐也起來,在床沿仰頭看他。
仰頭這個動作自先帶著無害意味,荀或還要裝出滿臉無辜,捏一副嗲嗲台灣腔:「葛格羞什麼啦,人家摸都摸過了。」
季玄想退又退不開,荀或的眼睛像是給他施了定身咒,他想永遠都被這樣軟軟地看著。一通天使魔鬼思想鬥爭,終是決定反抗,要把那晚的事情說個清楚:「我沒讓你幫我。」
「我是個合格的小妖精,自己點的火自己滅。」
荀或可太喜歡看高個子的季玄手足無措了,他的身材過分正點,不讓人上上下下摸個幾百回簡直暴殄天物。
「不過小雞,你也太經不起撩,說幾句騷話就邦邦硬。」
「那你……」季玄攥了攥拳,「那你為什麼要撩我?」
因為好玩。荀或未曾褪去的童稚是閃光也是一種破壞力量,稍不留意就會把他拉向危險地帶,讓如影隨形的季玄也一併受煎熬。
但僅僅是因為好玩嗎?他身邊的人那麼多,因著性格討喜,在每個人生階段都能輕易建立穩定的親密關係,可是這種事他卻只對季玄一人做過。
「為什麼?」季玄又追問一遍。
荀或仰首盯著季玄,忽然鬼使神差地說:
「因為我饞你身子。」
這一語驚人,季玄條件反射往後退兩步。
空氣凝住了不能流動,呼吸起來都是窒息。
荀或也被自己嚇得不輕,趕緊舉高雙手自我辯解:「開玩笑開玩笑,雖然我嗑糖搞cp品味戀愛代餐葷素不忌,但我知道我是直的,我絕對沒有想上你啊兄弟,真的,你看我也不像個1更像個0對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靠靠靠靠靠靠靠靠荀或我可求求你閉嘴吧!
「我我我的意思是我不是1也不是0!我筆直如鋼管,我對你真的毫無想法,你放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會含淚祝福你的……不是,我不會含淚,我的嘴角高高翹起歡天喜地給你鳴二十一響禮炮……」
荀或滿嘴跑火車面不改色,當真談起喜歡與愛,反而純情地紅了臉,頭一次控不住場,硬著頭皮拿起手旁的相冊,隨意打開一頁,試圖聊些別的化解尷尬:「哈哈哈哈哈哈你看這張照片拍得挺——」
小學三年級被泉姨以「小荀和我女兒差不多大小,來試試這套裙子」為由強行套女裝拍的照,粉底碎花雪紡連衣裙。
「——挺不錯的。」荀或乾巴巴地接道。
荀或想殺了自己,咻咻咻地速度翻頁,腕上忽然多出一隻止住他的手。季玄半跪下來,把相冊逐頁逐頁地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