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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4:25 作者: 爛俗橋段
《今日宜忌》作者:爛俗橋段【完結+番外】
文案:
毒舌教授vs叛逆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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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暗戀荀或的第二年冬天,荀或問他要不要一起回家過年。
日常向治癒甜文,黏黏糊糊的戀愛。
正直酷哥偽冰山攻×奶萌污妖小太陽受
季玄×荀或
第1章 9月15日 宜心動
那年季玄六歲,把一切都當成遊戲。
此起彼伏的人聲和熱烘烘的人流,他高興地掙脫了母親的手,像一條魚苗,穿過由人群手腳盤結而成的珊瑚聚落,向那場遊戲的正中心游移。
那天是馬來西亞並不寒冷的冬季里的一天,熱帶地區明亮高闊的天空罕見地呈鉛灰色。從季玄的方向和角度看,刑吏抬起手臂時那鞭子正正地卡在兩朵陰雲之間,像把雲劈了開。
然後他聽見啪的一記響,似乎伴隨著細微的綻裂聲,並隨著一道一道的鞭打遞增,直至振聾發聵。
季玄呆呆地看著藍色方台上跪地垂首的男人,白色長袍在背上開了一張口,細長的刑鞭像毒蛇吐信,烈辣地在他的皮肉里累疊傷痕。
慌張的母親終於擠進了人海,低聲怒罵著擰拽季玄上臂,將他拖出人群外。
季玄還在回望,被母親扭過了腦袋。粵語很沖,說什麼都像在罵人:「望望望!望咩啊?」
但她自己卻也回過了頭,鄙棄地看向刑台,那種目光,不像在看一個人,而像在看一塊破布、或是爛掉的菜心:「死同性——」
「醒醒!」
季玄遽然驚起。
臥房通明,他抬手擋光,手背碰到眼角一點濕濡。
荀或站在床邊,他剛打著手機電筒解手回來,光亮無意晃過上鋪的季玄。「你睡得眉毛都皺起來了,樣子很不舒服,」荀或關心,「發噩夢了?」
季玄慢慢地搖了搖頭,復又倒回床上。荀或隔著床欄和他對視,一對眼瞳漆亮,不懂藏掩喜怒,張目全是溫切,季玄不能抗拒這種凝視,所以他說「關燈吧」,於是黑暗重新將這世界裹挾。
次晨下了場綿密的春雨,陰沉沉的厚雲垂掛天上,白晝也要鬱郁地開燈。
荀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論四季陰晴都是個永動小太陽,芯子裡的氫永遠燒不完,每個早晨的固定軌道航線是從床上跳起並繞地球一周:「Hello World!——猜猜今天我們要做什麼!」
季玄有些萎靡不振,不是因為徹夜的無眠,他不太需要睡眠。疲乏的原因簡單得任性,他不喜歡陰天。
荀或背對著他從衣櫃裡抱出行李箱,興奮地自問自答:「今天要收拾行李!中午十二點的高鐵回我老家!」
並不叫收拾,他只是將看起來會用到的東西見縫插針地塞進了行李箱。季玄爬下床,很想揉一揉他和鳥巢一樣亂蓬蓬的褐發,讓自己的心情好起來。
但他沒有,他最終只是說:「小荀,先吃飯,吃完我來收拾。」
熱鍋,下油,敲碎雞蛋,貼著鍋剪成兩張漂亮的荷包蛋面。
期間荀或進來巡邏了一圈,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季玄的側影。季玄想問他在看什麼,還未出聲他又退了出去。
將餐蛋端上桌時荀或正抹果醬,手法相當隨便:挖出一坨糊在方包上,再蓋上另一片互蹭。
「你要黃桃還是草莓,我幫你抹!」他熱心地詢問季玄。
幫季玄時確實是「抹」了,銀刃貼著麵皮走過,邊邊角角雨露均沾,平整得令荀或猛男落淚,迎著吸頂燈扭轉手腕,讓覆了一層果醬的麵包折射著光線:「bling,bling,開啟一天好心情。」
季玄一愣。
荀或湊過來:「到底發了什麼噩夢啊?一晚沒睡,臉還這麼臭。」
粗神經的荀或難得心細。季玄神色緩和些許,搖了搖頭,意思是沒事。
荀或聳了聳肩,沒再追問下去。
他們吃乾淨早餐後同租的另外兩位才姍姍來遲。荀或擦乾洗碗的手控訴:「你們看看這都幾點了!」
「九點,」俞斐打了個哈欠,「很遲嗎?狗爺你過分了啊,放假還不許人賴床。」
「你變了小魚!你以前八點都晨跑回來了!」荀或原地彈跳,指著俞斐頸間吻痕,「愛情!都怪這萬惡的愛情!你墮落了!」
褚臣往牙刷上擠了道牙膏,放進嘴裡洗漱前先嘲笑:「你是嫉妒我們有夜生活。」
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單身狗!」荀或癱倒床上哀嘆,「我什麼時候才能有夜生活啊!」
「才吃飽,別躺。」
荀或坐起身,盤著腿看季玄一件一件地折著他的冬衣,忽然喊了一聲「媽」。
季玄抬起頭。
「孩兒不孝,是孩兒不孝啊!」荀或雙手合十作痛哭流涕狀,「我就不該學醫,醫學狗就不配有女朋友!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禿了少年頭,空悲切。」
然後他正色,讓季玄學著他媽的語氣,反問為什麼你爸找得到女朋友。
「為什麼你爸找得到女朋友。」季玄語調平沉,對摺起荀或的格子圍巾。
「那全是他積了八百輩子的福氣!才有您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他一眼。像您這樣秀外慧中的完美女性,實在可遇不可求!因為您,我的擇偶條件無法不嚴苛:要好看、要能幹、要溫柔體貼包容我所有壞習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