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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7:54 作者: 冰糖蓮子羹
    梁以拂看了沈離片刻,道:「你倒是聰明,那人應當是修羅宗的一位長老,道行高深,至少也在半步宗師境界,他只輕輕動了動手指,便當即要了兩位弟子的命。」

    羅馳總共帶了四位弟子過去,加上原本就在聊城等他們加入的陸雲箋,統共有六個人。

    陸雲箋和另一位弟子被抓,生死不明,羅馳自顧不暇,便抓著非要跟過來湊熱鬧的小師弟,掐了一張崑崙長老煉製的傳送符,方才勉強保住一命。

    然而到了忘仙城,身後仍有修羅宗的人窮追不捨。

    後面的,沈離便知道了。

    「那天你和修羅宗弟子動手,他們很快就放棄追殺,我還以為只是師弟他們路上不小心招惹了他們,所以結了私仇。」梁以拂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道:「沒想到,他們竟是如此殘暴不堪,連個全屍都沒留給兩位師弟。」

    修到之人,生死看淡。

    但若是死得這樣悽慘,仍是叫人難以接受。

    沈離說:「修羅宗為何要引他們過去?」

    梁以拂深吸口氣,口吻沉沉說道:「阿馳在傳送逃跑前,聽到那長老說,便用崑崙弟子的項上人頭,作為送給北宸主的厚禮。」

    沈離臉色微微一變,心中閃過不少念頭——

    修羅宗不光是衝著崑崙而來,還指名道姓要挑釁北宸主。

    「這話不能往外說。」沈離琢磨了一番,表情嚴肅道:「若是叫外面的人知道了,說不定會怪罪到北宸主身上。」

    梁以拂面上露出了遲疑之色,似乎有話想說又不敢說。

    沈離見狀,便說道:「梁師兄,事已至此,到底還有什麼,你就告訴我吧。」

    梁以拂長嘆口氣,朝著屋外看了一眼,才壓低聲音道:「其實前日晚上,有人給羅馳門裡塞了一張字條,上面寫了一句話。」

    沈離耳朵微微一動,也壓低聲音,說:「什麼話?」

    梁以拂說:「上面寫著,讓北宸主交出一人,來換兩位弟子。」

    沈離問:「什麼人?」

    梁以拂搖頭,說:「不知道。」

    沈離:「……」

    梁以拂解釋說:「是真不知道,那個名字被法力給遮蓋住了,只有道行高深的修士才能看破。」

    羅馳拿到那張字條,便立刻去找北宸主告狀。

    沈離卻拉下臉來,說:「崑崙裡面有修羅宗的探子。」

    崑崙護山大陣已經開啟,而且從那天羅馳回來,就已經加強巡邏,尤其是羅馳和梁以拂的住處周圍,儼然已經安排了暗樁眼線。

    若是外人偷偷進來塞字條,恐怕早就被拿下了。

    只能證明,是內部人幹的。

    梁以拂感慨,說:「聽說尊主處理了幾個人,應當是與這件事有關。」

    沈離十分好奇,想知道字條上寫的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看樣子北宸主並沒有把那個人交出來。

    「這就更不能往外說了。」沈離若有所思,道:「今日死的那兩人,叫陸雲箋的那位,可是聊城大戶。」

    梁以拂說:「你知道他?」

    沈離點點頭,說:「他那位祖爺爺,可是玄門總盟位高權重的長老,而且他嫡親的姐姐幾年嫁到了巫族八部之一的涯部,做了族長夫人。」

    沈離知道這些,還是因為沈如煙和流靖遠的婚事。

    流靖遠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迎娶沈如煙過門,他對婚禮十分上心,又不想直接找沈如煙討論,便拉著沈離說起自己的計劃布局。

    流靖遠特意說起涯族族長涯不雪娶媳婦兒時候的排場,並表示他將來給沈如煙安排的排場,絕對要比涯不雪大出數倍。

    沈離便隨口問了涯不雪娶媳婦兒的事情。

    他記性不錯,流靖遠雖說只是提了一嘴涯不雪的妻弟陸雲箋在崑崙修煉,他便記住了這麼個人。

    卻沒想到,再次聽人提起陸雲箋,竟是這種情況。

    梁以拂若有所思,道:「我似乎聽陸師弟提起過他長姐,說是嫁給南疆巫族大戶,沒想到竟是嫁給八部之一的涯部。」

    陸雲箋乃是陸家唯一嫡出出男丁,而且天賦不錯,早些年就已經被送到崑崙求學。

    顯而易見,陸家對陸雲箋抱有極大期待和希望。

    如今陸雲箋死於非命,還死在崑崙門口,陸家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讓陸家知道,北宸主曾早一日收到字條,卻並不用那個不知名的「神秘人」去交換,後果不堪設想。

    本就已經夠焦頭爛額了,沈離覺得還不要往外暴露太多,免得橫生枝節,大亂北宸主的計劃。

    興許是北宸主實力太過強悍,沈離甚至覺得,這天底下沒有北宸主解決不了的麻煩,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他對北宸主,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梁以拂深有同感,點點頭說道:「沒錯,這件事情,誰都不能說。」

    沈離豎起中指,放在自己的嘴巴上,道:「今日就當我沒來找過你,也沒問過你這些事情,梁師兄,我對天發誓,斷不會透露半點消息出去,否則便讓我天打雷噼,五雷轟頂而死。」

    梁以拂嚇了一跳,連忙叫他放下手,說:「你發這種毒誓作甚?好了好了,我信你肯定不會說出去。」

    沈離灼灼看著他,說:「梁師兄,該你了。」

    梁以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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