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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7:54 作者: 冰糖蓮子羹
沈飛鸞不得不承認他心動眼饞,從他知道這世界上有祁堯天這麼個氣運之子的時候,就已經羨慕得不得了。
他小時候總問沈從容,為什麼會有別的小孩從一出生就氣運那麼強,而他就是個倒霉蛋子。
沈從容也不是個會哄小孩兒的,捏著他的臉蛋一本正經說:「這世界上本就是能量守恆,有人氣運好,自然就有人氣運差,你集合了別人的霉運於一身,才會是個倒霉蛋,那個祁家的小朋友興許是前世積德行善,是個大好人,所以旁人的氣運都到了他身上。」
沈飛鸞不服氣,直接被氣得哭起鼻子來,心中對祁家那個小孩兒更加羨慕嫉妒恨。
他眼饞了那麼久,卻始終沒有全都奪走的想法。
就算幾年前,他下山去找祁堯天,也只不過是想蹭蹭他的氣運罷了。
只是蹭蹭,也不多拿,他覺得問題似乎不大。
可終究是想岔了。
沈飛鸞抬起頭,直視著祁堯天的眼眸,很是認真地說:「不要了,你的氣運,不是誰都配要的,至少我不配。」
「誰說你不配?」祁堯天逼近他,低頭說:「你是最配的那個人。」
沈飛鸞猝不及防地忽然笑了一聲,這笑聲顯得尤為突兀。
「我哪裡配?祁堯天,我如果真配得上你的氣運,那我為什麼會落得個那樣的下場啊?」
沒有人會忘記自己的死亡,沈飛鸞也是一樣,他從鬼族的聖地醒來之後,每每午夜夢回之時,他都會被離世那個夜晚天空中的驚雷嚇醒,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分不清記憶和現實。
他總覺得自己還在浮羅山上,心跳越來越微弱,可他還是總想著能和祁堯天說上幾句話——他那時候已經沒辦法想太多,他的大腦無比混亂,他靠著本能想要問問祁堯天消氣了沒有。
可祁堯天沒有給他機會。
「是你自己說的,以後別再聯繫了。」沈飛鸞心裏面像是被刀子給一條一條割著,驀然就紅了眼眶,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處,盯著祁堯天說:「祁哥,這是你留給我最後一句話,既然已經決定的路,就別再回頭。」
說完,沈飛鸞轉身便加快步伐朝著船艙外面走去,帘子被刷得拉起又被刷得放下,在風中飄飄悠悠晃了幾下。
祁堯天手指微微顫動幾下,心中如同藤蔓蔓延似的,逐漸密密麻麻的被荊棘包裹。
他不該逼得太緊,讓沈飛鸞想起那些糟糕的過去。
可他面對沈飛鸞的時候,當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了。
祁堯天煩躁地抓了下頭髮,頹喪地坐了下來。
話是他說出去的,傷人的事也都是他自己做的,沈飛鸞現在對他這般抗拒,說到底也屬實是他活該。
可他不想惹沈飛鸞難過。
偏偏他又做錯了。
祁堯天努力平息著心頭翻滾的那些不能宣之於口的念頭,眉目之中濃郁的情緒也被逐漸隱藏在虛假的平靜之後。
他起身,想要出去找沈飛鸞說幾句軟話,剛一起身便發現雙腳被帶著葉片的藤蔓給纏繞住了。
霸王花兩隻葉片在胸前交叉,懶洋洋地靠坐在長榻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第489章 哄人
「以我豐富的過來人經驗告訴你,這種時候,你還是乖乖坐下來,等他自己收拾好情緒再去招惹人家為妙。」霸王花優哉游哉地提點。
祁堯天僵了一下,冷著臉說:「讓前輩見笑了。」
霸王花說:「哎,不見笑,怎麼能叫見笑呢?這種情情愛愛分分合合的事兒,也就你們沒經過什麼風浪的小年輕才品得出箇中滋味,到了我這年紀,只想著頤養天年,哪兒還有這種氣力去搞什麼愛恨糾葛?」
祁堯天遲疑一瞬,就聽到景逸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景逸原本在借著閉目養神來側耳偷看兩人低聲吵架,本想裝死到底,結果一個噴嚏把他暴露無遺。
景逸也不好繼續裝死,就扶著腹部坐起來,對著祁堯天一言難盡,道:「我先前就覺得你倆關係有些奇怪,又親密,又疏遠,瞧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卻又總客客氣氣的,總歸是古里古怪,原來你二人竟是曾經的老相好,後來你對不住他,便徹底鬧掰了。」
霸王花道:「聽他們話中之意,倒也不見得都是祁小子的錯。」
景逸琢磨一番,細細品味,隨後點點頭,道:「也是,管他是誰的錯,反正祁小子多餘長了張嘴。」
「正是。」霸王花偌大的花苞腦袋點了點,花瓣險些都震開,幸災樂禍道:「逼得那麼緊,平白把人給惹傷心了,現在可好,跑出去哭鼻子嘍!」
祁堯天被兩人當面調侃,心境倒是古波不驚。
「是我的錯。」祁堯天絲毫沒有為自己開罪的意思,說:「他氣我也是應該的,我出現在他面前,就已經做好他不理我的準備。不過,前輩可否把這纏縛解了?」
祁堯天的雙腳上還纏著花藤,叫他一步也動彈不得。
霸王花說:「解了幹嘛?」
祁堯天朝著外面望了過去。
「他哭鼻子的時候,恐怕不想叫你瞧見。」
霸王花雖這麼說,卻也收回祁堯天腳上的葉片和藤蔓,說:「他說的有一點倒是不錯,你道運恆通,天賦絕佳,尋求大道才是根本,小情小愛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