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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7:54 作者: 冰糖蓮子羹
水猴子炸裂開,腥臭的屍塊四處飛濺,無數怨靈從他體內咆哮而來,祁堯天一邊分神對付那幫來歷不明的人,一邊又要對付怨靈,本就**乏術,隨著車子勐地停下,有人在車外拿著一盞蓮花形狀的銅燈,對著祁堯天晃了兩下,他就全身靈氣四竄,頭疼欲裂,很快昏死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這個地方。
回想著發生的那一幕,祁堯天知道他被人給算計了。
但算計他的是什麼人,祁堯天還不能確定。
這些年,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有多少人追捧他,就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這就醒了。」一個聲音從外面傳過來,說:「這具身體容器確實厲害,被魂蓮控制,居然這麼快就緩過來了。」
祁堯天勐地抬起頭,想要去摸隨身攜帶的匕首,但發現摸了個空。
他被人給搜了身,法器和通訊設備全都被拿走了。
這些人,恐怕沒想讓他活著出去。
微弱昏黃的燈光里,一個頭髮半場微微捲曲的年輕男人走到了牢籠邊緣,隔著幾道略顯稀疏的欄杆和祁堯天對視。
祁堯天看到他額心咒枷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他眉心咒枷和沈飛鸞外形並不一樣,看起來像是一道跳動的火焰,映襯著此人略顯陰柔的容貌,給人一種雌雄莫辯的感覺。
但體態來看,這分明是個男人。
他手中提著一隻蓮花形狀的法器,笑吟吟地看著祁堯天,說:「介紹一下,我叫沈流,沈家上一輩最後一個人。」
祁堯天盯著沈流,又看了眼他手中那個令人忌憚的法器,說:「你是沈飛鸞什麼人?」
沈流說:「他是我的小外甥,不過嘛,也不算是真的外甥。」
祁堯天聽他在打啞謎,心頭的疑惑越發多了起來。
「你一定在想,為什麼他既是我的外甥,又不是我的外甥。」沈流似乎很喜歡笑,他這時候唇角也是上揚的,說:「看在你是個將死之人的份兒上,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祁堯天沒問沈飛鸞,而是問道:「那就先來說說看,你是誰的人,受誰指使。」
沈流似乎有些驚訝,說:「我還以為你更關心我那小外甥的來龍去脈。」
祁堯天輕描淡寫說:「我都要死了,關心他倒不如關心你。」
沈流愣了一下,然後哈哈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沈流說:「難怪你能把沈飛鸞迷得連家族使命都給忘了,祁堯天,你真不像是個只有二十歲的年輕人。」
祁堯天沒接話。
沈流似乎心情很好,在牢門前面晃來晃去走了幾圈,然後才停住腳步,說:「我背後是什麼人,如果告訴你,你恐怕是連全屍都留不下了,不過我可一個你三次機會,你隨便猜上一猜,要是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祁堯天不想玩兒這種你畫我猜的遊戲,但當務之急,是要拖延時間。
祁堯天想了一下,說:「黑霧組織。」
沈流挑了下眉梢,說:「為何不猜鬼族?」
祁堯天說:「鬼族還沒這個膽子。」
鬼族從來只是暗中挑釁玄盟,並給玄盟施絆子,和他們對著幹,就像是小孩子惡作劇似的,雖然給玄盟帶來了很多麻煩,卻也無傷大雅。
更何況,前段時間山海大獄的陳年老妖怪有幾隻逃到鬼族,聽說還弄死了幾隻鬼族弟子,鬼族這時候正在和玄門商量合作,對祁堯天動手的概率非常小。
沈流點點頭,說:「鬼族的確沒這個膽子,不過你恐怕忘了一點,我外甥可是鬼族實打實的少主,他說什麼,鬼族必然會聽。」
祁堯天微冷的眼眸微微上抬,眼神中猝不及防地掠過一絲驚訝之色。
這一抹驚訝,被沈流捕捉得一清二楚。
「呀,看你這反應,倒像是不知情。」沈流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睡都睡了那麼久,難道你都沒發現,他的身體和其他人有什麼差異之處嗎?」
祁堯天原本坐在床沿,雙手撐著床邊,此時他站了起來,走到欄杆旁邊,和沈流隔著欄杆對視著。
「什麼意思?」祁堯天聲音沉了下來。
「他父親是鬼蝶族上一任首領,當年的涅寒鬼主可是整個鬼族唿風喚雨的真正統領,鬼族八部悉數歸其麾下,聽其號令。」沈流說:「只可惜他在十八年前沈飛鸞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我那個小外甥,天煞孤星的命,註定無親無友孑然一身,到老到死。」
祁堯天沒有說話。
「你應該也發現了,跟在沈飛鸞身邊的,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沒什麼好下場。」沈流嘖嘖兩聲,說:「他一出生就剋死親爹,被我姐姐拉扯長大,後來又害沈明鳶狼狽入獄,害得你將要死於非命,他不管走到哪,都會帶去災禍和厄運,這種體質的人,也就只有你當成個寶貝了。」
祁堯天慢慢沉下眸子,說:「天煞孤星的命格,非他所想,你不必在這裡挑撥離間。」
沈流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祁堯天,說:「你和沈飛鸞談戀愛,到底談了個什麼玩意兒?看樣子,你是相中了他那個鬼蝶族的身子和漂亮的臉,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祁堯天有種窒息的感覺,他的預感一向很強烈,他此時此刻覺得,沈流想要告訴他的事情,足以顛覆他的三觀,甚至會讓沈飛鸞在他眼中的模樣變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