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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7:54 作者: 冰糖蓮子羹
「說什麼?」
「他說,誰讓你沒有老婆,略略路。」
沈飛鸞:「……」
人幹事?
他祁哥那時候還只是個孩子啊!
難怪祁哥現在逢人就秀,簡直不當人,原來都是小時候就留下了心理創傷。
還有,祁凌風是真的狗。
沈飛鸞還沒來得及樂,就聽開蹦蹦的大哥說:「到了到了。」
付了錢,下了車,沈飛鸞抬頭朝前面一望,這是座稍微有點高度的山,山道顯然被人修葺過,台階平整,盤旋而上。
嚴月已經上了山。
祁堯天手中拎著祭品,沿著唯一一條山道盤旋而上。
山上應該是誰家祖墳,沈飛鸞進了山就感覺到一股陰涼的氣息,和墓地有幾分相似,卻又有幾分不同。
山道修了一半就結束了,再往上走,就是山間小路。
小路周圍隔三差五的能看到一個土堆,土堆旁邊還放著些已經落了灰的祭品,這些祭品應當是幾個月前重陽節放過來的。
按照當地風俗習慣,祭品要等下個祭拜日才能用新的祭品更換。
墳包前面的墓碑上刻著名字和生平,一路看下來,這應該是個嚴姓家族的祖墳,裡面大部分逝者都姓嚴,靠後還有一些別的姓氏,不過前面也都帶上了嚴姓,應當是嫁到嚴家的女人們。
一路走來,沈飛鸞多少也看出來點其中門道。
「最小的十八歲,最大的八十八歲。」沈飛鸞低聲說:「這個嚴姓家族,葬在祖墳裡面的人都是成年人,沒有未成年的小孩子。」
祁堯天環顧四周,臉色淡淡,說:「很多地方,小孩子不允許葬在自家祖墳裡面,包括外嫁女。」
沈飛鸞沒接話。
很多保留傳統風俗的地方,都覺得未成年的小孩子心智不夠成熟,對家族也不夠忠誠堅貞,而且身上的陰氣重,死了之後若是葬在自家祖墳裡面,就會給家族帶來不幸。
他們寧可把家中小孩隨便找個荒郊野地葬了,也不願給他們一個能夠被庇護的安寢之地。
拐了個彎,峰迴路轉,沈飛鸞看到嚴月拎著一籃子祭品,表情有些焦急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個罈子臉色不悅。
沈飛鸞頓住腳步,抬頭看了看祁堯天。
祁堯天似乎看出什麼,微微蹙了下眉頭,低聲說:「這裡原本埋著的人被挖走了。」
沈飛鸞眼皮子一跳,說:「移墳了?」
祁堯天說:「那罈子不知道用來做什麼,但罈子下面應該是個墳坑,這裡埋過亡者殘留下來的氣息還在。」
但凡埋過人的土地,縱然後來被挖走了,也會多少殘留一些陰氣,這種陰氣輕易不會消散,尤其周圍還都是墳包的情況下。
嚴月看著那個罈子,片刻後就垂著眼睛哭了。
沈飛鸞心頭一動,剛準備上前,就聽到身後有人說:「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在我們家祖墳裡頭?」
這聲音很大,沈飛鸞和嚴月一起抬頭往後看。
沈飛鸞看到兩抬著罈子上來的男人,而嚴月則是滿眼意外地看著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沈飛鸞和祁堯天。
嚴月擦了一下眼淚,深吸口氣恢復正常,踩著高跟鞋朝這邊走了過來。
沈飛鸞已經很久沒遇到過這麼尷尬的事情了。
前面有被跟蹤的嚴月,後面有突然出現的嚴家人。
嚴月表情有幾分古怪地看向祁堯天和沈飛鸞,那眼神充滿了懷疑和費解。
沈飛鸞:「……」
還好是和祁哥一起來的,要不然他會被人當成變態。
現在有了祁哥,那就是兩個變態。
「他們是跟著我過來的。」嚴月走過來,對那兩人說。
「嚴月,你怎麼回來了?」兩人都露出了錯愕之色,其中一人表情有些慌張,但很快就穩住了。
「筱陽三周年快到了,我回來祭拜她。」嚴月表情很冷地掃過那兩個男人,最後落在他們抬著的那個大罈子上。
罈子是被繩子綁住,掛在一根棍子中間抬上來的。
「筱陽的墳墓呢?」嚴月問。
那兩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沒開口。
「我問你們她的墳墓呢?」嚴月突然抬高聲音,疾言厲色指著罈子,說:「這是什麼?啊?我問你們這是什麼?!」
沈飛鸞有些意外地看著嚴月。
在他為數不多的印象中,嚴月是個遇事非常淡定的女人,即便當初進入鬼域結界,嚴月的表現也同樣可以打滿分,從來不尖叫,從來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雖然不懂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麻煩,但絕對不會拖後腿。
然而此時此刻,嚴月眼睛猩紅,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扭曲,聲音像是失控的情緒一樣不穩定,幾乎是氣急敗壞的狀態。
不過也正常,任憑誰發現自己特意來祭拜的親人,墳墓不見了,都會情緒激動。
「嚴筱陽的墳早就遷走了。」其中一個男人眼神閃爍,說:「反正已經不在這兒了,去年重陽祭山的時候就遷走了。」
嚴月厲聲問:「遷哪兒了?」
「這個……」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想說話。
嚴月深吸口氣,手指在微微發抖,說:「你們既然不說,那我就回本家問問清楚。」
「哎,你真是,你這是何必呢。」另一個年紀大一些的男人嘆了口氣,說:「嚴筱陽本來就是死的蹊蹺,咱們家也沒做過啥對不起她的事兒,結果她枉死之後,卻鬧得家宅不寧,她當鬼未免也太偏執了,要不是你堅持非要把她葬在祖墳裡面,也不會有後面那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