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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7:54 作者: 冰糖蓮子羹
大廳裡面並沒有見到小樓,但祁堯天抬眸朝著那面鎮魂八卦鏡看了過去,便從霧蒙蒙黃銅色的鏡面上看到了大火熊熊燃燒的畫面。
祁堯天臉色微微一變,手中掐出了一個訣,打了個響指,又用手機打光朝著鏡面一照,鏡面忽然暗淡了一下,打開一個缺口。
小樓從裡面跌了出來,憑空摔在地板上,噗通一聲,發出了「哎喲」的聲音。
沈飛鸞看著衣服被燒得破破爛爛的小樓,一時間瞠目結舌,愣在當場。
「媽的,欺負鬼啊!」小樓臉上一塊燻黑,最嚴重的是手,出來之後一看沈飛鸞和祁堯天,頓時都要委屈的哭了,坐在地上嚷嚷:「這都什麼破地方啊,居然著火了,差點兒給我燒死。」
主管看不到小樓,卻能看到祁堯天用燈光打懸掛在外面的鏡子上,頓時嚇了一跳,說:「客人,您這是幹什麼?」
祁堯天關上手電筒,說:「怎麼掛了個鏡子?」
主管看他收起手電,便鬆了口氣,說:「主人家信風水,有人指點說掛個鏡子能驅邪避煞,所以就掛著了,那個鏡子可不能隨便碰,東家特別在意呢。」
祁堯天沒再多說什麼,掃了眼坐在地上扁著嘴巴滿臉不高興的小樓,輕輕牽住了沈飛鸞的手,示意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三樓和二樓相比,就顯得喜氣洋洋。
牆上掛著紅布綢,還貼著金紅色的喜字,若到時候再裝點一番,的確頗有中式喜事的味道。
小樓受了傷,沈飛鸞急著回去給他療傷,便簡單看了一遍就走了。
做戲做全套,祁堯天留下了主管的聯繫方式,若是最後決定了就找主管。
回到斜對面的賓館,關上門,小樓心有餘悸地癱倒在地上。
「你怎麼就進鏡子裡了?」沈飛鸞攤開黃紙,找出一瓶香灰混合著草線灰,用手指沾了水抹著粉末畫了個補煞符。
「我也不知道。」小樓沮喪地看著自己黑不熘秋的爪子,說:「我都不知道被吸進鏡子裡了,要不是你們來的及時,我都要被裡面的火給燒死了。」
祁堯天站在旁邊看,這種異於傳統的畫符方式他不曾學過,但聽說過。
符基本上都用來驅鬼避煞,但若是換個手法,換個材料,畫出來的符就可以為鬼邪所用。
鬼有鬼咒,邪有邪法,符並非玄門專屬,只是古往今來,沒有玄術師願意用符咒幫鬼做些什麼。
沈飛鸞顯然是符中好手,畫出來的線條蘊含的氣息流暢勻稱,行雲流水,每一筆每一畫都落在恰到好處的位置。
畫符並非行准就可以,更要講求氣滿,以尋常玄門弟子的水平來看,能完整畫出一張可用之符就已經值得高興,在尚未出師之前,一百張符裡面有一張可用的,便已經算是光耀門楣,天賦不俗。
白鷺洲曾見過沈飛鸞畫符,他私底下曾和祁堯天說,沈飛鸞這種天賦恐怖如斯,如果有一天走上歪門邪道,恐怕半個嶗山大獄都不夠他打的。
玄術一道,努力在天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天賦缺失之人,終其一生恐怕難以畫出一張完整的符。
天賦異稟之人,誠如沈飛鸞,輕而易舉就能夠將符道融會貫通,可謂是海納百川門門精通。
教訓過劉元彬之後,有很多人給他打過電話或者發過消息。
不光是祁家那個總想著搞事情的大伯,還有一些玄盟或是更高層次的人。
祁堯天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玄門上層眼中,他的婚姻不只是他自己的,他選擇要共度一生的伴侶,不說能給他帶來多大助力,至少底線就是絕不能給玄門帶來威脅。
沈飛鸞從下山以來,從來沒有藏過拙,表現出來的天賦和實力已經讓一部分玄門高層感到可怕,他們甚至在沈飛鸞不知道的時候暗中調查他多次。
對於祁堯天和沈飛鸞談戀愛這件事,上層始終報以糾結的態度——
他們既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能夠盯著、約束著沈飛鸞,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手中。
他們又不希望祁堯天對沈飛鸞投注過多的感情。
畢竟沈飛鸞是帶罪一族。
這一族,天罰加身,基因裡面刻著的就是叛逆和囂張。
煞氣從古至今都被玄門視為不祥,在講求門派宗族的玄門之中,修煞本就是異類,沈飛鸞能進入山海學院,很大的原因就在於上面想要被人放到眼皮子底下來盯著。
可修煞畢竟是修煞。
這意味著沈飛鸞可以隨時隨地融入鬼族、甚至可以操控厲鬼為己所用。
「好了。」沈飛鸞畫好符,便拍在小樓的肩膀上。
小樓捏著符,那符便在他手中燃燒起來。
綠油油的火苗燒得飛快,煞氣融入小樓的手心,沒過多久,黑煳煳的灼傷就消失了。
小樓看著自己恢復成蒼白色的爪子,頓時又開心起來。
他做看看右看看,圍著沈飛鸞轉個不停。
「哇,你也太利害了吧!」
「怎麼畫的,你教教我呀!」
「我有金子,你有本事,要不以後你跟著我干,我有錢你有本事,咱們來珠聯璧合,開疆拓土,殺他個片甲不留,想想就覺得刺激啊!」
「開什麼疆拓什麼土?」祁堯天看了眼企圖用金錢誘惑沈飛鸞的小樓,說:「還打打殺殺,成何體統?」